苏卿月没有来过这里，但人都是熟人，她表现的很放松，“姚爷爷在哪里？最近身体怎么样？”
姜姨忍不住吐槽，“他还能在哪里，这不，一早就坐定了，就等你过来下棋呢！”
“那早饭吃了吗？”
“……准备好了，但早上非得说为了专注，空腹喝了一杯咖啡。”
闻言，苏卿月皱了皱眉，“姜姨，你把早饭给我，我拿过去。”
姜姨喜笑颜开，“准备好了，就等你这话呢！”
苏卿月拿着备好的小米粥和小菜上楼。
她刚走进阳台的棋室，就听到姚远清中气十足的声音，“我不是说了吗，一会儿下棋，我不吃那些高碳水的，吃了犯困，输给月丫头了，我的老脸往哪儿搁？”
老人坐在特制的轮椅上，两条腿无力下垂，只能用布条固定在车上。
前两年他下棋赢了某家公司的程序，回来路上就遭遇车祸，同车的妻子重伤，当场离世，他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两条腿却废了，后来在国外调养了很长时间才回来。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参加任何和围棋有关的赛事。
苏卿月没有说话，盯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愣。
姚远清察觉不对，一回头，就看到她面无表情的脸。
“……”
姚远清哪儿还有刚才那种气势。
他尴尬地笑了笑，“月丫头来了啊，来江城好几天了吧，住哪里？习不习惯，要不干脆过来我这边住？”
苏卿月把咖啡挪开，又把早饭放在他跟前，才开口，“过来天天跟您下棋？”
“这有什么不好？！”
姚远清心倒是不敢说什么吃饱了犯困的话。
苏卿月直白的给了个白眼，“我倒是不知道您还有这么强的好胜心，以前跟我下棋的时候总说是随便玩玩，现在背地里还这么用功，都学会空腹喝咖啡提神了。”
“……哪、哪有，不是这么回事儿！”
姚远清心虚地喝了口米粥，当年哄骗这个丫头学下棋，只是为了打发一下时间，谁知道她现在会这么厉害，经常能够把他逼到绝境。
不过刚才说的话却是真心的，“我听你那个死老头说，你最近回家里住了？你家居然是江城的？”
“江城苏家，人称江城新贵。”
这话从苏卿月嘴里说出来，带着一股嘲讽的意味。
姚远清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要是住的不开心，就别在那边住了，我们那么多个老家伙都还在呢，没必要委屈了自己。”
苏卿月顺手整理好棋盘，键姚远清也吃的差不多了，比划了个“请”的手势，“你看我像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吗？”
姚远清愣了一下。
苏卿月已经抢了先手，直接落在正中间，“您这么厉害，应该不介意我先走一步吧？”
“……”
姚远清无奈地笑，“你这丫头，果然是不吃亏的。”
一语双关。
无论是下棋还是平日里和其他人相处，苏卿月就没有吃过亏。
不过姚远清看着棋盘，感叹道，“丫头，一叶障目，人最难以割舍的就是感情，我就是怕你想不开。”
苏卿月没有说话。
但手上落子的速度却不慢。
上辈子想不开，吃到得苦受的伤已经足够多了，这辈子……
她不可能再想不开。
阳台上逐渐变得安静，只有棋子落下的声音。
姜姨又带了一个人上来，“小点儿声，今天难得兴致好，正在和人下棋呢。”
她笑着指了指阳台。
谢傅安冲着她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阳台，看到了令人心静却难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