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月面色古怪，“你怎么知道有人卖解剖图？”
荆浩轩终于喘过气来，说话顺畅了不少，他拿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有人发了个文章，说是遇到了一个人体解剖图大佬，上传了这个素描图。”
拍照的人很谨慎，没有把人给拍进去，只是拍了解立康和苏卿月两个人画，从全景到细节，拿捏的很到位，这篇文章下面的评论已经上万了，直接上了热搜。
“卧槽，两位都是大佬，但是我觉得解剖图这位更是大佬中的大佬。”
“艹艹艹，这是哪个画展？医学生现在就冲过去膜拜！”
“这张画让我想起了自己上课时候做的笔记，干瘪火柴人以及圆点表示穴位、脏器……课后连自己都看不懂，一言难尽。”
“医学生慕名而来，这不得纳入教科书？！一人血书，球球了！”
当然也有人从画技的角度来进行评论，有人抨击解剖图毫无构图可言，但零星的声音淹没在海量的反驳声里。
“我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解剖图要讲究构图。”
“诸位要构图的人， 你们下次躺在手术室的时候，可以事先想要什么样姿势躺上去，毕竟构图要完美。”
“……”
“我就是看到评论说画是可以买的，所以连忙赶过来想要买下来。”荆浩轩很不淡定，拉着她就要往里走，“竞拍结束了吗？谁买了？成交价多少？我手上还有几万块钱……”
“一百万。”
？？！
荆浩轩脚步僵硬，机械般地回头。
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含糊，“你说多少！”
苏卿月重复了一遍，“一百万，然后……转手卖了十万。”
荆浩轩一颗心提起来又放下。
十万一张。
贵了点，也还能够接受。
苏卿月又说，“画手当场又十万订出去了一张解剖图。”
“！”
荆浩轩整个人都跳起来，连社恐都没了，跟个小炮仗一样连着发问，“那还等什么？你订了吗？有没有帮我也订一张？！”
“看你的表情不会是没有买吧？你居然真的没有买下来？”
荆浩轩说着就要拉着苏卿月走，“我们再去画展看看，说不定还能够碰到那个画手，我们也订一张，让苏家出钱！”
荆浩轩往前走了两步。
拉着苏卿月的衣袖，手臂伸得笔直，他走不了了。
因为没有拉动苏卿月。
荆浩轩仍然没有察觉出异常，面露疑惑，“你怎么不走？”
苏卿月：“你真这么想要？”
她当年练习手稿多的是。
早知道荆浩轩这么喜欢，往年送礼也不用多花钱了，直接手稿撕下一张给他。
甚至还能够一物多送，每年换着人体部位画，又是一份“贵重”的礼物。
省下的钱就是两人之间深厚的友谊。
荆浩轩拼命点头，“能够同时精通中医和绘画的太少见了，这个画手他值得啊，这笔触、这人体，完全看的出来他的功底……”
“不对啊。”
荆浩轩狐疑地看着苏卿月。
说话声音逐渐减弱。
他觉得苏卿月很不对劲，以她的性格，不可能看不出那幅解剖图的价值，还这么无动于衷，高低都得欣赏欣赏买下来，又不是缺钱的主。
但苏卿月非但没有买下来，甚至还觉得平平无奇。
除非……
苏卿月见荆浩轩终于明白过来，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
“难道你有朋友也会？你已经拥有了更好的解剖图？！”
荆浩轩和苏卿月同时开口。
他用一种“是不是朋友”的质问眼神，怀疑苏卿月独享如此完美的解剖图，却没有和他这个好朋友分享。
“……”
苏卿月沉默了一下。
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荆浩轩的脑子，“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我就是那个画手？”
荆浩轩毫不犹豫，“啊，从来没有。”
静默的空气在两人之间隔出一堵无形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