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亮，浓雾消散。
苏沐沉思了片刻，踮起脚后跟轻手轻脚越过办公桌往后面的卧室里进。
里面倒还整洁，只是床脚边又有一个装了一半的酒瓶子要倒不倒。
苏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果不其然见到了醉醺醺的齐栖。
他歪歪倒倒坐在地上，头无力地向下垂着，头发凌乱得像是被人蹂躏，颈部红得如同过敏，白色衬衣上全是大片污渍，已然报废。
看着他将自己喝得如此烂醉，还一副颓废脆弱的模样。
那一刻，苏沐如预料之中心软了。
她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将毯子盖到他身上，然后蹲下，看着这副她几天没见却想了千遍的熟悉脸庞。
他明明没有生病，几天下来脸竟然也瘦了一圈，轮廓更加突出。若是他此刻睁开眼睛，给人的压迫和疏离恐怕会更加明显。
苏沐有一瞬间庆幸他此刻意识不清，最起码她面对他时有了一个心理缓冲。
他一向很爱干净，可此时浑身酒气，头发散乱不堪，下巴上也冒出了短短的青茬。
他肯定不想以这副面容面对她，苏沐明白，却不想走。
她蹲在原地，忍住想要上手一抚的欲望，就那么痴痴地守在一旁看着，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忽地，他似有所感，睫毛轻微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张开了一双湿润迷离的眼。
苏沐猝不及防，跌坐在地。
他似乎不是特别清醒，目光有些游离。
初见她时脸上浮现了片刻挣扎与痛苦，随后似是妥协一般叹了一口气，动作僵硬地将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他的手很轻很凉，像是在触碰什么珍视且易碎的东西，小心翼翼的。
苏沐双手向后撑在地上保持平衡，眼睛却一直注视着他，任由他触碰自己，甚至还悄悄将脸凑近他的掌心。
两人对视了许久，久到苏沐手臂发酸，就要支撑不住。她移开视线，想要调整一下姿势。
可他像是以为她要离开，惊慌失措地用双手扣住她的肩膀，使她动弹不得。
“别走……别走……”
她手上无处借力，只好抓紧他胸前的衣服保持平衡。
忽地，眼前的视线被遮挡，随之而来的是熟悉且陌生的触感。
与上次不同，他的唇此刻是灼热的，且正好覆在了她的唇面。
苏沐瞪大了眼睛不敢动弹，双手死死抓住他胸前的衣服，用尽了全力。
她的心跳响彻天际，震得她脑瓜子嗡嗡作响，她浑身滚烫，眼前一片眩晕，如同站在岩浆边缘，下一刻就会火山爆发。
齐栖呼吸滚烫，附在她皮肤上面使她浑身泛起阵阵颤栗，手脚又麻又软。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些激动，摁在她肩膀上的双手越发使力。
疼痛使得苏沐骤然清醒，她心里一阵发慌，手上一个用力便将他推倒在地。
他没醒，直接昏睡过去了。
苏沐脸上灼热，腿脚发软，好不容易起来跑了两步，又险些跌倒在地。
她也顾不上狼狈，稳定身形便歪歪倒倒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了。
此时天已大亮，苏沐脸上的绯红无处躲藏。
好在她可以直接搭乘齐栖的专属电梯，不用与人见面。
她低着头不敢看电梯的镜面，就那么望着脚尖。
没几秒，电梯里忽然传来一阵哼笑，那声音先是压抑着，又轻又短，随后似是控制不住，变得绵长且肆意。
回到云顶，苏沐先是去了夏至清那里。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些愣神。
她怎么把这个东西扯下来了？
想了这么久，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得手的。
他应该发现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