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林瑜没按刚才说的那样让顾延年帮忙洗漱，而是自己去了洗手间。
顾延年伸过来的手一顿，愣愣地看着林瑜去洗手间洗漱完毕，回到了餐桌上。
太安静了，安静得有点不太正常。
他静静观察着林瑜，发现她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肿了。
微圆的眼睛眼角下垂，嘴角的弧度也拉得平直。
“怎么哭了？接受不了昨天的事？”
顾延年尽量平和说着，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
看她不说话，他这才妥协似的叹了口气。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永远瞒着，你放心，母亲是个知情达理的人，不会为难你，也不会对你有异样的看法。”
林瑜筷子一顿，忽然抬头紧紧盯着顾延年。
她的眼神十分平静，平静得仿佛她整个人已经沉入了黑夜。
“顾延年。”她轻轻地念：“你喜欢小孩吗？”
话题转的太快，顾延年静静凝视着林瑜的眼睛。
他看不出来她眼里的情绪，轻轻道：“孩子的事是我的错，我会弥补的。”
他已经想好了一切，把林瑜留在身边，为她好好调养身体，等她重新接受自己的时候再谈孩子的事。
可面前的人却略过了他的话，继续盯着他问：“顾延年，我问你喜不喜欢小孩？”
筷子搁下了，顾延年的目光在她的凝视下也变得万分认真。
“喜欢。”
很喜欢。
顾延年垂下眼，怕她伤心一般看了一眼林瑜的肚子。
“我只喜欢你为我生的。”
这话立马掀起了林瑜心间已经被死死压住的滔天巨浪。
徐清清说的那些话仿佛印证般从顾延年嘴里说了出来。
可笑，原来他喜欢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他只喜欢自己这个工具……
“林瑜，你从来都是他挑选好的生育工具，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瞬间，林瑜头痛欲裂，她捏着筷子浑身颤抖。
顾延年发现不对，立马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就在这个时候，林瑜忽然起身将桌上的所有食物扫落在地。
“林瑜，你！”
“滚！”
眼睛骤然充了血，林瑜将桌上没推下去的东西全部捞起，砸在顾延年的身上。
“滚，给我滚！”
眼前人发疯的模样实在骇人。
顾延年惊怔地看着她，以为她接受不了他们的关系被母亲知道。
“林瑜，我说过我会弥补你的，你到底怎么样才会放下？”
“放下，我放不下，顾延年，我现在见到你就恶心，见一面恶心一回，你给我滚出病房！”
门外的保镖和傅郎听见动静，赶紧闯了进来。
他们见到里面这一幕，个个吓掉了下巴。
保镖见状要把发疯的林瑜给拦住，顾延年却在此时怒火爆发。
“滚开，别碰她。”
隐忍的怒火已经压抑不住，顾延年这个时候已经用尽了耐心。
“林瑜，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不过我会尽量让我对你的耐心没有限度，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顾延年带着火气离开了，吩咐人将病房里打扫干净。
可没过多久，他又带着电脑重新进入了病房。
只是脸色依旧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