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舟迅速收拢手里的报告单，回头看去。
门边，身穿长风衣的顾延年面无表情站在那儿。
温庭舟表情微变：“顾总这么晚过来是来看病的吗？”
顾延年没回他的话，走近两步在医生办公室转了两圈。
这地方的消毒水味道太浓，他不喜欢。
“进来吧。”
温庭舟放下手里的东西，这才看见顾延年身后还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和他一样，穿着一身白大褂。
“介绍一下，这位是海市心脏科专家，他在先天性心脏病的研究上造诣很深，曾经获得过海内外多个奖项。”
那医生看起来十分高傲，两只眼睛长在了头顶，连向他伸手都带着一分不情不愿。
“所以呢？”
温庭舟不太明白顾延年的意思，但已经隐隐猜到什么。
顾延年这回来的目的很明确，淡淡瞥了他一眼。
“这段时间多谢温医生为林瑜治疗，不过从今天开始，林瑜所有的治疗都交给马医生。”
他轻轻一扬手，说出口的话像是在通知。
“麻烦温医生把这段时间相关数据和资料全都交给马医生，好让他接手接下来的治疗。”
温庭舟知道顾延年一向独断，却没想到他这么独断。
变了变脸色，他拦住了要往他桌上收集资料的人。
“对不起，顾总，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治疗方面的事情恐怕还要听患者本人的意愿。”
他拒绝道。
顾延年似乎知道他会这么说，仍旧挥手，强硬地让马医生把他桌面的资料全部归拢在了一处。
“我的意愿就是林瑜的意愿。”
眼看着那个人强行将自己桌面上资料全部带走，温庭舟大步冲过去想要把他们拦下来。
等在外面的傅郎得到眼神命令，上去拦住了人。
“对不起温医生，顾总只要做了决定就不会收回。”
因为跑的太快，温庭舟急喘了两口气。
他难以置信地扫了两眼傅郎，不甘道：“这件事林瑜本人知道吗？”
“林小姐她……”
傅郎没敢说。
顾延年的人离开之后，温庭舟在办公室坐了半小时。
他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林瑜去了一个电话。
临近半夜，林瑜躺在唐茜的床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
身边的唐茜嘟囔着翻了个身，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摸索着下了床将电话接通。
“喂，温医生，你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那边沉默了两秒，尽量温和平缓地把傍晚的事告诉了电话对面的人。
安静的夜晚里，林瑜的呼吸差点停了。
她按住胸膛：“他真的这么做了？”
“是，资料数据全部被他的人拿走，恐怕过不了几天，负责治疗你的就会变成那个马医生。”
林瑜说不出话来。
顾延年竟然要做的这么绝，要将她整个人完完全全拘于他的视线之下。
让她连自己决定主治医生的选择都没有。
林瑜不得不猜测顾延年的意图。
想将她管控住，好把孩子抢走。
握着手机的手又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听着对面电话里的呼吸声，林瑜强迫自己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