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从昏迷中幽幽醒来,茫然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平儿当即欲言又止。
贾环端着粥碗走过来,说道:“平儿姐姐先扶凤儿起来,喂些粥,暖暖身子。”
平儿当即连声应道:“对对对!是是是!“
王熙凤昨天忙乱了一天,晚上的家宴也没有怎么正经的吃东西,正饥肠辘辘,不然也不会闻到粥香,便醒过来了,闻言便先放下心中疑惑,先被平儿喂着喝了几口粥。
等精神再恢复一些,便自己尝试着回忆道:“我只记得,我正在给老祖宗讲笑话,突然感觉腹中一阵剧痛,然后就人事不知了——莫非,是冷酒喝急了,吃坏了肚子?”
贾环说道:“你只当是吃坏了肚子就最好了!”
平儿想起来发生在王熙凤身上的事情,控制再控制,还是没能控制住情绪,眼中不觉又滚下泪来。
王熙凤见状,便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变色在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不要瞒我!瞒你们也瞒不住!当时那么多人在场,你们不说,我总能从别人嘴里问出来!”
贾环也知道,这个事情,是瞒不过王熙凤去的,就像她说的,就算自己和平儿不说,府中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会或明或暗地真相捅出来。
抿了抿嘴,沉声说道:“我告诉你,你要保证,不能太激动!你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宜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王熙凤见贾环说得如此郑重,心中不由一沉,强笑道:“怎么?莫非我是得了什么绝症,活不长了不成?”
平儿呜咽道:“奶奶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的!”
贾环沉声说道:“不是你活不长了,而是你有了身孕……”说到这里,贾环不由顿了一下,措辞应该怎么把事情说出来,才能尽量小的激起王熙凤的反应。
王熙凤听到这里,心头先是一喜,扬眉叫道:“真的?”忽然脸色大变,颤声说道:“那……我……现在……”
贾环还是头一次在王熙凤的脸上,看到如此惊慌失措的神情,痛下决心,决定还是当机立断一些,当即说道:“你本来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却因为保养不当,操劳过度,滑胎小产了。”
王熙凤看到贾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已经隐约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听到事实,眼前还是一阵阵的发昏,靠在平儿怀中的身子,软绵绵的,失去了全部力气。
平儿忙惊呼道:“奶奶!奶奶!”
王熙凤勉强支撑着,没再昏过去,哑着嗓子确认问道:“我的孩子……”眼睛死死地盯着贾环的脸,见他面容肃穆,不似作伪,当即死心,感觉就像整片天塌下来一般。
王熙凤得知事情真相,反常地没有哭喊,只有两行清泪,默默地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