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身为帝王的他心中也不由得有些落寞,对着瑾悦和声道:“悦儿,朕希望腹中无论是个皇子还是个公主,都能将朕视为父亲,不畏惧朕,可以享受寻常人家的父子之乐。你培养出来的孩子,朕相信同她们是不一样的。”
毕竟瑾悦不曾像其他妃嫔那般,凡事都以规矩为先。她身上总是有一抹肆意和让人舒服的感觉,这也是他喜欢瑾悦的一点,和喜欢来瑶华宫的一点。
因为在这里,他可以不被帝王的规矩束缚。
瑾悦眸中泛着莹莹色彩,目光柔婉流转:“那臣妾倒希望是个公主就好了,这样便能满足皇上您的心愿了。父亲在世时,总说臣妾是他贴心的小棉袄。”
“皇上您想,待她刚学会走路时,见您来了就小碎步上前抱住您唤着爹爹。待再大一些,她则会让您抱着她转圈圈,咯吱咯吱的笑着。”
说到此处,那样温情的画面不由得浮现在脑海中,两人嘴角皆情不自禁的扬起十分幸福美满的笑容。
“待您批阅奏折累了,她便上前替你按摩肩膀。她不仅会撒娇,甚至还会向您顶嘴,顶嘴后又甜言蜜语的哄着您,黏着您,有这样一个贴心又软糯的女儿,皇上觉得可好?”
钟离缙眉目间流露着少有的慈爱和温柔,伸手缓缓落在她小腹上:“岂止是好,朕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了。”
他想,若是真有一个这样的公主,他定会将他视为掌上明珠。
让她做陵都城最快乐的公主,不被宫中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着。
至于皇子,以后可以再有,让他先有个姐姐也好。
见钟离缙已经动容,瑾悦脸上的喜悦之情不由多了几分:“可臣妾也只是如此想而已,万一她往后是个忤逆不孝的女儿可如何是好?”
不待钟离缙回答,瑾悦又说着:“臣妾带的孩子定不会像其他孩子那般凡事守着规矩,所以臣妾腹中的孩子就有劳皇上往后多多费心了。所谓父慈子孝,父慈子才孝,皇上想要享受天伦之乐,那就得看您怎么教导和待他了。”
钟离缙听着瑾悦这一番话,皱眉笑道:“你倒是个机灵的,你此番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往后这孩子若是不亲朕,那也是朕这个做父亲的过错了?”
瑾悦笑意融融,撒娇软语道:“所谓子不教父之过,难道不应该怪皇上么?谁说孩子的过错就一定的身为母亲的臣妾去承担?”
瑾悦甚少这般像小女儿一般撒娇,倒也不失可爱,所以钟离缙也一点也不恼,伸手宠溺的捏了捏她的细腻的脸颊:“好!好!朕答应你,咱们的孩子朕一定教导他为人处世,若是个男孩朕亲自教他骑马射箭。若是个女孩,朕答应你让她做个快快乐乐的公主,可好?”
瑾悦粲然一笑,如同朝阳中盛开的明媚鲜花:“如此自然甚好,不过臣妾相信皇上是个慈父的话,那腹中的孩子也定是个孝子,必定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
钟离缙眸中的笑意宛如一汪春水,对腹中的这个小不点越发的期盼。
一番温情过后,瑾悦又觉得胸口倒腾的厉害,侧过头捂着嘴便干呕了几声。
她连忙拿起一旁干净的痰盂又昏天暗地的吐了出来,可她腹中食物早已吐空了,吐出来的唯有一些酸水,还有少许胆汁。
酸臭的味道徘徊在殿中,秋月连忙对着钟离缙恭敬欠身道:“殿中有污秽之味,皇上要不要先去偏殿,待奴婢收拾好了您再进来。”
钟离缙却紧紧皱眉头,语气中有些不悦:“贵妃所怀的是朕的骨肉,朕岂有走之理?”
言罢他起身上前扶着漱口的瑾悦,又伸手替她轻轻拍着后背。
瑾悦颔首着钟离缙生疏而轻柔的动作,紧拧的眉头微微放松。
心道:此刻倒还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