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悦到时,所有的太医皆是焦头烂额。
今日才研究出一道方子,眼下正拿去给了宫外患有时疫的病人服用。
效果不知如何,他们自然不敢给钟离缙用药。
不过太医却说,钟离缙症状越加严重,倘若这两日没能服下对症的药,恐怕危在旦夕啊。
这个消息自然是瞒下了的,对外皆称钟离缙病情有所好转。
这一夜,皇后几乎累的晕了过去,便是瑾悦照料钟离缙。
她静静坐在床前,并未如皇后那般时时替钟离缙擦着额头的汗水。
甚至每每摸了一下钟离缙的脸颊,趁四下无人之时,她皆会用防疫的药水净手。
并非她瑾悦无情,而是钟离缙不值得她去豁出性命。
她膝下还有两个孩子,她不能染上疫症,倘若钟离缙真的撑不下去了,她得为两个孩子撑起一片天,保护好他们。
但此时此刻,自然是希望钟离缙醒过来的。
否则皇后登上太后之位,她们母子皆自身难保。
她看着钟离缙潮红的面孔,心中默念着:“钟离缙,你一定要醒过来。”
“哪怕是死,你也不能这个时候死。”
而往往有时候,越是不想发生的事,越容易发生。
就在第二夜,钟离缙身体情况越来越不好,身子忽冷忽热,一直昏睡着不曾清醒过片刻。
太医说,倘若再不服下对症之药,恐怕药石无医,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这病情来势汹汹,皇后当头一击,她一直觉得钟离缙能够痊愈,却没想到……
皇后当即激动而崩溃,脸上泛起一抹灼烈的红,声音尖锐地喝道:“你们这么多太医,连一个药方都研究不出来么?”
“本宫命你们,在天亮之前研究出良药,若是皇上出了事,你们太医院的人皆得陪葬!”
太医们连忙跪下,无奈而惆怅道:“臣等定当尽力而为。”
就在太医走后,皇后软软的走至钟离缙身边,看着浑身发烫的他,鼻尖凝起酸涩含泪道:“皇上,您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定是不忍心丢下臣妾独自一人的。”
看着皇后这般痛心疾首的模样,瑾悦都分不清她有几分真心?
想来夫妻几年,真心是有几分的。
但她更多的应该是不甘心吧,不甘心自己只做了两年的皇后。
不甘心即使成为太后,称帝的也并非自己的孩子。
更何况,只要圣旨一日未下,太后之位也并不能完全肯定就是她。
刘公公见状,眼中亦浮有泪花闪动。
瑾悦旋即也上前两步,蹲在钟离缙身边,哽咽着声音:“皇上,臣妾相信你一定会没事的,臣妾等着你醒来。”
就在天亮之后,太医带来了那药方的消息。
患疫症的病人共有十个人喝下,其中三人症状明显好转,六人皆无缓解的症状,更有一位年迈者许是体质不服那药,服下后病情竟更加严重,不多时便心促高烧而亡。
而眼下即使研究出新药方,也已经来不及再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