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妩回过头看她。
姚宁玉保养得很好，资料上写她32岁，可脸蛋白皙光滑，瞧着和二十出头没什么区别。
一样是御姐风格，她们两人完全不同。
时妩是因为容貌太艳，姚宁玉则是那股历经风雨的淡然，让人觉得成熟。
她盯着姚宁玉看了太久，姚宁玉察觉到，转头朝她笑了笑，“听歌吗？”
姚宁玉从口袋掏出ipod，分了一边耳机给她。
时妩学她模样，把耳机塞进耳朵。
唱词咬得很轻，清冷的嗓音微哑，有种沧桑决绝的韵味，像穷途末路时对天祷告的吟唱。
“夜色变朦胧，心跳开始陈旧，是回忆震耳欲聋。”
“试图去掌控，怎么将爱变沉重。”
“倦怠是与生俱来，溃败被击碎丑态，谁能对爱信手拈来。”
是姚宁玉的声音。
时妩微微侧着脑袋，听得认真，一曲听完，姚宁玉抬眸看她，眼角隐约泛着一丝波光，“好听吗？”
时妩点点头，欲言又止。
不知是她太敏感，还是姚宁玉的感染力太强。
总觉得这首歌透着一种无力和难过，像沉陷泥沼的人在透支最后的力量挣扎，要逃出生天。
时妩一向不喜欢遮遮掩掩。
犹豫只是一瞬，她往前两步，离姚宁玉更近了些，声音轻轻，“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说给我听。”
“你真敏锐。”
姚宁玉眼中闪过一抹意外，很快又释然，微微笑了一下，把麦关掉，又伸手关了时妩的。
“我记得，你今年24岁，对吧。”
正是她八年前的年纪。
姚宁玉收回手，看着嬉游的白海豚，声音很淡，“因为一些事情，我上学很晚。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还在上大四。”
“毕业前夕，有个人听了我的歌曲demo，找上门，想把我签到他们公司。”
“这个人，成了我的经纪人，也成了我的男朋友。”
“他眼光毒辣，能力很强。我的事业节节攀升，专辑销量一直前三。”
“没过几年，我成了公司一姐。但合同续签没过多久，他就和公司闹掰，开了工作室，要我跟他走。”
姚宁玉苦笑一声，“可他再厉害，也赔不出上千万的违约金。”
“我交了所有违约金，陪他从头开始。本以为我们只是换个地方继续前行，可他慢慢变了。”
手中的ipod被她越握越紧，发出碎裂的轻响，姚宁玉浑然不觉，整个人沉浸在回忆中，“我的名气渐渐下降，专辑出得频繁，销量却越来越低。”
“以前，专辑里的歌，有一半是我自己填词写曲。他一直很支持我创作，希望我能做自己开心的事情。”
“销量变少后，他再不让我插手专辑内容。”
“我像一个冰冷的翻唱机器，拿到量身定做的词曲，录音，补轨，他安排热搜，用我的私事炒热度。”
“买一张就能听无数遍的电子专辑，他和粉丝说，一定要买多少张，才能证明他们爱我。”
“我气得和他大吵一架，他满不在乎。为了不让我乱说话，控制我一切社交平台。”
啪嗒一声，有水珠落在ipod上。
姚宁玉的身体开始发抖，“之前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后来呢，连发一条动态他都要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