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科科长。何大清，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和他们真的是单纯的雇佣关系吗?还是他们吩咐了你什么任务，让你潜伏下来做敌特。”
何大清简直要疯了都。
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说错话了，他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个啊。
可不知怎么的，何大清明明想闭口不说话，可面对王建国的追问，何大清感觉自己就跟中邪了一样，嘴巴完全不受控制，把过去的事 情全抖露出来了。
“我确定，我说的都是真的。”
“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是单纯的雇佣关系，不单纯也没办法不是。 人家是谁啊，情报科科长，对我们小老百姓来说，就是个天大的人物 了。”
“当初能被选上到他家里主厨，我还废了不少钱打通关系，才找着 这么个好差事。”
“那后来呢?”王建国迫不及待问。“是不是他们让你留下来，潜伏做敌特 ? ”
何大清很想说不是的，我不是敌特。我和他就是单纯的雇佣关系，他喜欢吃谭家菜，所以 雇了我做饭。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后来，后来你们打过来了，他们要转移要跑，就安排了人，留在 四九城。潜伏起来，打探情报，暗地里搞破坏..
“然后他看我是个厨子，谭家菜做得好，就也把我安排进去 了.... ”
把他也安排进去了?
王建国眼前一亮，何大清这是承认，自己确实的潜伏的敌特，而且 还有同伙了?
只是，王建国想不明白，何大清只是个厨子，又不是专业的情报人 员，把他也安排进去，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样想着，王建国将自己的疑问问出了口，“为什么会把你安排进去，他们有什么目的吗?”
何大清这会的心情，已经跟天塌了一样绝望了。
眼看自己跟中邪一样，把自己当敌特的事情全给交代了。
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想来想去，何大清很想回答王建国，说自己也不知道，都是被逼 的，大概是怕他走漏消息吧。
毕竟，他跟在他身边做了这么多年的饭，他手底下的人，自己也大 多见过。
他这是拉自己下水，这样，他就不敢叛变了。
可话到了嘴边，又跟之前一样，不知怎么的，又变成了该死的真 话。
“他们觉得我是个厨子，手艺不错。而谭家菜又是官家菜，普通人 吃不起。留下来的话， 一般能请我做饭的，都不会是小人物。
“如果能到干部家里去做饭，还能更方便打探情报，也更方便潜伏。还有就是...”
王建国皱起眉，追问道，“还有什么?”
何大清满心绝望，继续交代道，“还有就是，就算去不了干部家里，那以我的厨艺，去工厂或者学 校食堂上班，那也是轻而易举，很容易就能进去找到工作。”
“他们工厂学校这些地方，都是人多又十分重要的区域。大家吃的 又是大锅饭。不管是要制造混乱还是除掉某个人物，都很好下手，只要 在饭菜里随便下点药就行了。”
何大清话还没说完，王建国差点就气炸了。
这些计划，实在是太恶毒。太防不胜防了。
谁能料到，给自己做饭的厨子，会在大锅饭里下药，会偷自己的秘密情报呢?
要是真的做成了，那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造成很大的危害的。
王建国哗哗翻着桌上对何大清的调查资料，资料显示，他在红星轧 钢厂做了一年主厨。
万幸的是，那一年里，红星轧钢厂并没有出过什么大规模的中毒事 件。
但是个人的中毒事件的话，这上面就没有记载了。
或是是被人认定成了意外，又或者，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查到。
“你当初成分造假，是不是也是为了更好隐藏身份，接近任务目标 ? ”
王建国严肃地追问道，“我看资料上，你在红星轧钢厂后厨上了一年班。这一年里，你有 没有按照他们说的去做。都干了什么事。
“贫农光荣啊，改成三代贫农，不仅成分好，大家信任，找 工作也有好处。我当初能进红星轧钢厂，除了我厨艺好，和成分好也有 关系。”
“但是，但是我没有下过毒。我发誓，我真的没有。”
何大清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十分心酸，
“王队长说真的，我就是个厨子，这辈子最大的念头，就是找个好 的主家，好好干活，多挣点钱...... 然后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饭店。”
“我是真的不想当敌特，王队长，我只想安安稳稳踏踏实实过日 子 。 ”
“当初去给情报科科长做饭，我还怪高兴的，觉得自己抱到大腿了，倍儿自豪。有这么个大人物罩着，也不怕受欺负。”
“可哪里想啊，你们突然打过来，他们突然就要跑了。跑就跑吧，我一个厨子，去哪里找活找不到呢?只要有 一 把子厨艺，就不会饿 死 。 ”
何大清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可偏偏，他们就把我也拉进去了，逼着我做敌特。我心里也苦 啊。我压根就不愿意，可人家手里有枪啊。不按他们说得干，我没准就 只能去见阎王了。我只能听他们的安排。”
“你看我这大眼袋，就是因为当时心慌害怕，整天提心吊胆，吃不 好睡不着给熬出来的。王队长，我真的是被逼的，我不想当敌特。”
“行了行了，别在这扯这些有的没的，”王建国不耐烦打断他。“你只要老实交代，在红星轧钢厂，他们有没有给你发布任务，你 都做了什么就行了。
“我什么都没做。就是偶尔把轧钢厂的一 些情况汇报给他们，我这都是被逼的。如果我不愿意，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我只能听他们的。”何大清一脸害怕地解释，说自己主要在厨房干活，不在车间，能打听到的消息也不多，顶多 就是一些关于轧钢厂工人数量，生产安排之类的一些不痛不痒的数据。
觉得这些应该不要紧，所以他才说的。
说自己没有做过危害轧钢厂的事情。
王建国却不相信，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那不可能。他们安排你进去，不可能只要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 无利不起早，让你去红星轧钢厂， 一定另有打算。”
“你老实交代，他们到底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是下毒还是刺杀。 或者是其他。”
“你当初，又为什么突然跑去保城?是另外有潜伏任务，还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