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煜很有耐心,“都是一家亲戚,何必说这种伤心的话呢,本王将你们拦在唐州,其实也是因为打听到了一件事。”
桑渡远指尖微顿,目光变得深邃,“什么事?”
“花孔雀,找你们了吧?”赵明煜一动不动盯着他,将他所有的细小表情都记在脑中,“看来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桑渡远别开眼,漫不经心。
赵明煜移开视线,暗暗落在奚挽君身上。
方才还稳当的沏茶手法,顿时抖了下,彰显女子心底的慌乱。
赵明煜低笑了两声:“你让我别演戏,你不是也在演戏吗?阿远,凡事咱们都好商好量,你们给花孔雀机会,不也得给我一个机会吗?”
“你害过我们。”桑渡远面无表情。
“他也害过你们啊。”赵明煜摊开手,一脸诚恳道:“冉檀塔坍塌这事儿,还是赵显深出的损招,我没想杀这么多人的,我要是知道奚挽君会冲进塔里救你,我肯定不会……”
桑渡远的表情再次垮了下来。
“我的意思是,花孔雀这个禽兽,他的心眼子比他身上那些孔雀衣裳的金丝线还多。”
赵明煜好言劝说:“我就不同了,我为人真诚啊,若是你们跟我合作, 我绝对不会在背后算计你们,可跟花孔雀合作,那就不一定了。
阿远,你也知道的,花孔雀从小母亲早亡,父亲寻花问柳,他是在阴沟里混迹长大的臭泥鳅,他心理变态啊。”
见桑渡远的神情迟缓了些,赵明煜乘胜追击,“这些时日,其实我非常后悔,为了争夺皇位,居然伤害了与我血脉相连的亲堂弟的心。
皇权富贵,那都是泡影,一吹就散,我都想开了,这些身外之物于我无用。
我知道,如今寒儿全心全意信赖你,你是可以做主的。
若是你们愿意与我合作,今日这话我就放下了——
我赵明煜一定为寒儿冲锋陷阵,舍生忘死,有危险,我第一个挡在寒儿面前,绝不后退。
待寒儿继承大位,我也会尽心尽力地辅佐,绝不后悔。”
“……”
桑渡远沉默了半晌,冷不丁笑了出来,“你觉得我相信你的话吗?”
赵明煜一脸受伤的表情,“为什么不相信呢,阿远,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啊。”
“说句实话,如今太子重病,我的确可以做主和谁合作。”桑渡远轻蔑地注视对方,“可我若是就不愿意和你合作呢?”
“……”
气氛在一瞬间凝固了,周围弥漫着数不清的寒意,剑拔弩张。
“你当然可以不愿意了。”
赵明煜方才还真诚满满的表情有了些许松动,带着笑意,“只是你和少夫人恐怕就离不开唐州了。”
桑渡远攥紧了桌角,“你什么意思?”
“本王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明白才对。”
赵明煜懒散地靠着椅背,“你们的将士都候在唐州城外,没有主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本王会将你抓起来,但不会让你死,本王会一点点的折磨你,让你不像个人样。
至于挽君,我不会动她,因为我喜欢她。”
奚挽君愣了下,桑渡远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赵明煜歪着头,戏谑道:“没看出来吗?本王对你夫人,有企图。”
“本王会让你看着本王与她拜堂成亲,日后她也不会是什么桑少夫人,而是本王专属的燕王妃。”
茶案在一瞬间被桑渡远掀翻,吓得奚挽君呆坐在原地,不敢动弹。
赵明煜反应很快,拔出腰上佩剑刺过去。
桑渡远凌厉闪避,从腰间扯出匕首,毫不犹豫扎向对方的眼珠子。
“呃……”
赵明煜的脖子被桑渡远死死掐住,双眼充满了红血丝,后者却加重了力道,浑身充斥着杀意,“赵明煜,你想死是吗?”
“你的武功,进步很大。”赵明煜呼吸困难,还是扯出了一丝笑容,“只是本王死不死难说,你要杀本王,是必死无疑。”
匕首与赵明煜的眼珠子极近。
可相对的佩剑与桑渡远的心脏也只差毫厘。
奚挽君捂住嘴,惊叫了声:“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