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交还给李兰，她握着手机，眼里始终含着泪水：“小时，妈妈想要尊重你，你也可以跟陈最交往。”
于时知道她要谈条件了。
“但这段感情无论如何都必须结束，小时，你是于家的唯一男丁，你以后得结婚，留下小孩子，至少给于家留着希望。到时候，你想要如何都可以，哪怕和陈最重新再开始，我们都不会再阻止。”
“妈。”他打断：“我没打算结婚娶妻生子，不管有没有遇见陈最，我都没产生过这个想法。”他吸了口气：“我的家庭很糟糕，让我很恐惧婚姻。”
“小时。”
“我知道我们家思想封建，绝对接受不了我和一个男生在一起，但没关系，我已经想好以后了。”
李兰皱眉：“你要离开这个家，离开我吗？”
于时沉默地看着她。
李兰哭了，她的眼泪总是流不完，她上前抱着唯一的儿子，“为什么我的小时变成了这样呢？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你让妈妈以后该怎么办？”
“对不起。”于时闭上眼睛，“妈，到时候，一起走吧。”
李兰没有回复，只是紧紧抱着他，泪水再次淹没在于时身上，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小名。
三个人沉默不语吃着饭。
于时擦着嘴，看向咕噜喝酒的于勇：“我要回学校。”
夹菜的手收了回去，“说了，不读书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什么打算。”
“我没给你商量，我只是通知。”
“反了你了！”
于勇扣下筷子，李兰忙说：“老于，孩子已经在家半个多月了，还有一个月就是高考时间，王老师也亲自打电话说了最近课程的重要性，这半个多月......小时跟我说已经放下了。”
于时看向她。
于勇皱眉，而后就松开，喝着酒：“早就说了肯定是那小子纠缠的你，让你误以为自己喜欢男的！我就说，老子生的种，怎么可能是那种货色？”顿了顿，抬眼：“不过你俩必须换座位，能换班级更好，你等着，我去给王老师打个电话，确认了再说。”
人走到阳台，开始聒噪拨通电话。
“妈。”
她为了自己撒谎了。
“没事。”李兰给他夹肉：“至少你要对得起这些天晚上的灯。”
于时低下头，拨弄着碗里的肉，“谢谢。”
陈最像往常一样准点抵达教室，脸上没什么情绪，眼睛下垂着看路，却在抬眼望向座位的瞬间，先是呆滞，像是不相信，直到那个人主动打招呼，陈最才知道，没有出现幻觉。
“陈......”书包扔在桌子上，于时都还没说完，忽觉手腕多了温度，再回神这人已经拉着自己往外跑。
往哪里跑，终点是何处，于时没有问，只是抬头看向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