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吗？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就行。”
方千瑶晃着手里的铜钱，用手指夹住向空中一弹再接住，看起来一点也没有算命先生对自己吃饭家伙的尊重。
安茜直接一个拒绝：“不算，不信这个，摒弃迷信愚昧旧信仰，构建文明和谐新家园。”
“嗯，好吧……”
方千瑶也没再多劝，她长舒一口气，歪身躺回床瘫成一滩，懒洋洋的，再也不多动。
但安茜这面还有着很多疑问。
她走到方千瑶对面的床铺，对上正躺在上铺的方千瑶的视线，询问道：“我比较好奇，如果你自己遇到了必死劫，你会就这么接受？”
“嗯，接受啊。”
方千瑶想都没想就直接点头，她躺在床上歪歪扭扭地打了个哈欠：“哈……如果我自己都不相信命由天，我干嘛还要做这个？”
安茜听到这话算是彻底没了脾气。
刚才充斥在脑中的疑问和打了满腹的草稿一下子没了去处。
她明白了为什么楚清言说方千瑶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
因为方千瑶没有自己的善恶或是对错的判断，她只是顺应天道，顺应命。
如果她真的能一视同仁，做到自己的也是命由天，不双标，倒也是个能人。
不过，
“不管我的未来是好，是坏，我都不需要你帮我推进。还有我身边的人，都不准，如果你敢插手，那我们只能是敌人。”
安茜直视着方千瑶，眼里警告的意味明显。
“好的，遵命……！”
方千瑶抬起手软绵绵地敬了个礼，她重新拿起手机玩着，嘴上继续和安茜闲扯着：
“不过……我也并没有在努力推进什么，那活儿也太累了…我只是放任，将死之人就没必要再关心他受没受伤，要离开的人，就没必要挽留。”
安茜听完方千瑶的话，紧接着就蹦出一句：“但是楚清言的事你就插手了。”
“嗯……是哦。”
方千瑶沉默了片刻，没有辩驳，就是语气听起来带着疑惑，好像自己也在奇怪为什么插手楚清言。
“可能是因为楚清言能和你们在一起是好事吧。”方千瑶的视线暂时离开手机，望了安茜一眼。
“如果是好事的话顺手推进也算功德一件。而且……有时候，好事并不是你表面所见。”
“比如，表面中了大奖得到了丰厚的奖品实则却是招来了窥探的豺狼恶犬，又比如……让她死在这里，远好过死在之后。”
安茜听出，方千瑶口中的「她」指的是秦襄。
她默默地望着方千瑶。
方千瑶在说出这话时眼皮都没抬，甚至又打了个哈欠。
实话说，安茜心底是不信这个邪的，倒不是说完全不信算命这一说，只是她觉得命这种玄乎的东西未必会如此肯定。
“好不好事的我自己会判断，反正，不准对我身边的人再动手。”
安茜重复一遍她最在意的事，方千瑶点头又一次和安茜承诺，随后扯出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开始酝酿睡意。
两人不再说话，屋内又变得安静下来。
地上的血还没拖干净。
安茜手拿着拖把走回鲜血堆积的地方开始干活。
打扫的途中，她又去卫生间换了几次水，才减淡了空气里的血腥味。
清水淋淋落落撒在地面，当最后一点血迹被拖干净时。
安茜忽然想起自己刚才想问却又没问出口的问题，她边拖着地边随口搭话道：
“那如果……今天躺在地上的人是许明呢？你也会任由他死吗？”
方千瑶侧躺在床上的身形未动，她已经把被子盖过脑袋遮挡住窗外射进的正午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