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见到它那种恐惧的感觉油然而生,以前都不会有那样的情绪的,手腕一转将佹盘的正面摁着,敛着沉思的眸子跟在岑潇身后。
在他们离去之后,站在身后的禤离显出身形,站在原地,手腕一转将手中的画卷收拾妥当。
这洪荒找了这么久了,终于跑了出来。
不过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一个人的手中,难怪找了这么多年都没丝毫动静。想到此处转过身看向苏绥和岑潇离去的背影。
嘴角上扬“路已经给你们铺好了,可不能让我失望,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能做出什么大戏,来给这无聊的日子添上一丝乐趣。”话毕,看着他们两个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嘴角挂着的笑意敛下顿时消失在原处。
稀疏的绿色光影映照在泥黄的土地上,而在苏对缓和岑潇面前的路却是铺满了石头,看着只有几只竹筏待在水面上,周遭依旧空无一人。
苏绥见状回想起方才他说的话,观他继续朝前走着“你该不会真打算自己撑过去吧。”
“放心,一定安安稳稳过去的。”见他如此信誓旦旦的样子,苏绥心中依旧没底,有些怀疑地看着他的侧脸。
“我怎么感觉这么不可信呢?”
“放宽心,一定能平平安安过去的。”待走到河边,岑潇没有丝毫犹豫直奔竹筏上,苏绥紧随其后,轻轻一跃,竹筏稍微有些晃动,立马稳住身形。
站在正中央看着对面的村落,而后……
过了良久,苏绥感觉到这竹筏就只是移动了一点,微侧眸看着拿着竹竿蹙起眉头的岑潇,摇了摇头,垂着眼看着清澈见底的湖。
丝毫不像它的名字一样,这时感觉到移动了很多,不过这是朝着下游飘去,抬手捂着脑袋,怎么也搞不懂这事情变得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我看你还是不要挣扎了现在想想该怎么跟老乡解释清楚这竹筏去了何处。”
“不对,不对方才怎么就答应你这么离谱的事情呢?还有啊以后没有尝试过的事情先不要叫上我。”
岑潇站在他身后暗自调整着竹竿,让竹筏跟随着自己的想法移动着“别紧张,你要是旱鸭子的话,我能把你救上来的。”说得那叫云淡风轻。
苏绥听着他这般的话,觉得他似乎一点不担心他们到不了对岸,暗戳戳回头看了眼就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
心中那点慌乱稍微降低了一点,紧接着观望着这周围的一切,有些呆愣,长得甚是高大的树木不过不是朝天而长,树梢垂落在水中。
蔫黄的树叶在水中飘飘荡荡,大多数顺着下游而去,也有少部分的被枝叶挡住了去路。
被阳光映照下的水面波光粼粼,但不能称得上是美不胜收,苏绥只觉得无趣收回了目光,这才注意到此时的竹筏离那岸边是有些距离的,不过倒不是很远。
岑潇站在那个地方,先是抬头看了眼天空,差不多夕阳西斜,紧接着将竹竿横放在竹筏上,环着手臂看着苏绥的背影。
就这么呆站了许久,岑潇原本以为他会问为什么会放在这里,有些疑惑轻巧地迈着步子走向他身后询问着。
“你怎么不问问把你带到这有什么目的?”
原本就有些发呆的苏绥一时半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清楚地听到岑潇说的话,过了良久缓慢开口道。
“我想你不会害我,将我带到此处想必也是另有安排。”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的性格脾性了解得七七八八,背后暗算人的事情不会出现在他身上,至少不会暗算到他身上……
岑潇听完他的解释,嘴角的笑意更深,侧目看向他的侧脸,眼含笑意的样子倒能称得上是玉树临风。
不等回过头,苏绥感觉到他盯着自己许久了,扭头看向他,二人一个对视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的情绪“我脸上是有脏东西?”死死压着语气中的笑意,稍微凑近了一点。
“这倒不是。”岑潇正着脑袋,没有再看向苏绥,而是蜷缩着手指,目光有些不自然,所以根本就没发现苏绥眼中惊奇的眼神。
方才想问的可不是这句话,而是“好看吗?”但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妥,便没有询问,不过他的反应倒是意料之外的。
以前逗他的时候,可谓是信手拈来,怎么反过来就变得有些……不好说。抬手挡住了唇,稍抬眸看向一旁不知何时上前的岑潇,而后又对视上,不过几许默契的别开了眼。
竹筏静静漂在水面上,横放了竹竿略过很多清澈的水,又在暖黄的映照之下又显得浮光跃金。
不知不觉飘了许久,苏绥沉眸之际,一旁的岑潇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向前方,稍一抬眸,黄灿灿的夕阳伴着红彤彤的云彩挂在天幕之上。
洒下的光辉映照在水面上,更显得水光潋滟,由于这水的映射,那夕阳倒显得在自己面前,忍不住笑的“你将我带到此地就为了看这个?”
“怎么?不好吗?”稍微带有紧张的情绪,苏绥摇了摇头“好看。”原本低垂着脑袋的岑潇立马抬起头来,乐呵呵地傻笑着。
一竹筏两人,二人皆是笑着,静静待在那处享受着片刻的安宁,而后岑潇撑着竹竿,这一次到往目的地而去了。
看着他有些熟悉的样子“你以前学过这划船?”
“这倒没有,而是当时在襄平村的时候看着他们划过,今日真的是第一次上手。”
苏绥听着并未说话而是轻轻颔首,目光看着另一处的夕阳,依旧没有移开眼,待金乌落地之后,岑潇划着的人竹筏也到了目的地。
“走了,再晚下去,临泱城的影子都看不到。”
“嗯。”苏绥轻声应道,紧跟在岑潇身旁,二人加快了脚步,经过另一边的曲瑆村,更加快的速度。
天色已晚,今晚的月亮被一层层的乌云遮挡住了,一丝银辉没有照到地下,黑灯瞎火地走了许久,隐隐看到面前忽明忽暗的烛火。
“走了这么久,总算是到了。”岑潇撑在一旁的树干上目视前面的城门,苏绥站在一旁抬手抹了抹一把汗目光直勾勾盯着那地方。
此刻的玉盘根本看不出现是在什么时辰,苏绥叹了口气“不知什么时辰,也不知这城里的客栈还有没有开门。”
“进去就知道了,时辰的话就听听打更的。”岑潇动了动脚,侧眸看向苏绥满脸疲惫的样子“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嗯。”再一次轻声应道,紧跟在岑潇身后,方走进城门,环顾着周围空无一人的街道,抬手捂着脑袋,继续走着,不过岑潇的步子似乎一顿,但没有停顿几许继续走着。
岑潇观望着这四周的一切,从进城门之后,就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凝视着他们两个,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要不是岑潇警惕性很高这样的情况根本就不会发现。
“端月廿八,戌时一刻,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一句又是打竹竿一下,苏绥眉毛一皱抬手捂着脑袋。
“戌时一刻?端月二十八了,我们……我出来怎么这么久了?”
苏绥回想起刚出来的几日也就是在十五日之前,这日子过得一日比一日快,长叹一口气,注意到身旁的岑潇没有说话侧眸看向他。
“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怎么不说话?”
“这倒不是,就是走得有些累了,现在不想说话。”疲惫至极的声音,苏绥倒没有说些什么了,静静跟在他身旁。
最后才勉强找到了一家并未关店的客栈,屋檐底下的两个红灯笼映照在他们身上,里头的人见来的两位客人忙得迎了上去,笑着说着。
呼呼吹过的风并未将那厚重的乌云吹散反而是吹来了更加浓厚的云朵,岑潇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这一幕,微眯着眼紧接着关上了窗。
“这个天气明天恐怕不能走几里路了,只怕连襄平村的影子都见不到。”
“今晚就这样吧,明天休息够了早些赶路。”苏绥带着困意的声音响起,岑潇站在那处轻轻颔首,将明亮的烛火熄灭了一盏,整间屋子暗了下来。
很快便陷入寂静的氛围,窗外厚重的乌云久久没有散去,即将鱼肚白之际。先是一阵白光闪过天际,紧接着一响亮的雷声响彻云霄。
轰隆隆,轰隆隆接着大雨倾盆而下,滴落在地上树上草上,愈下愈大,渐渐地周围的一切渐渐被白色的雾气笼罩起来。
天边的鱼肚白渐渐下去,但笼罩着天色的依旧是有些黑黝黝的,房子中有人探出脑袋,看着这场下得比较大的雨,一时半会没有动作。
苏绥今日睡得有些熟了,这么响了一雷都没有将他吵醒,反而是岑潇清醒过来,披上外衣后站在窗边微微掀开了窗子,看着弥漫着水汽的地方,稍微一愣而后关上了窗。
叹了口气昨晚还真被他说中了,今日一早恐怕不能走了,也好忙碌了这么多天多休息一下也没什么,反正离目的地也没有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