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夏清晏对段悠然问道。
他不在乎这个答案，或者说，他其实知道问题的答案，并且不期待这个答案。
无论答案如何，对他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
“哼哼——”段悠然轻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
他并不是年少时幻想过温柔阳光的少年郎。
但他的脸庞，声音，身体乃至于灵魂，都是会让人疯狂恋慕的那种，如果两人的相遇不是在大夏皇宫，她想她会不顾一切的爱上他。
就像，她曾经为自己捏造了条条框框的各种条件，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今后会喜欢这样一个人。
然而，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他不符合其中的任何一条，而自己曾经为此设立的条条框框，都因为他的到来，轰然崩塌，一切条件，在他面前都荡然无存。
她想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他，可是，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情情爱爱的啊！
还有……许多悲剧。
就像她即将覆灭的故国。
就像，她不得违抗的王令。
从她踏上大夏国土的那一刻，就已经身不由己了。
段悠然闭上双目，眼角有一滴泪水划过。
“陛下～”
“臣妾知道以大夏之强，来日必能一统十国，横扫天下。”
“请原谅，妾身的垂死挣扎。”
她开口时，夏清晏便察觉到她语调中的悲呛，话音落下时，段悠然并掌为刃，向着夏清晏胸口袭来。
或许是没有反应过来，或许是因为，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当那带着致命罡风掌刃袭至夏清晏胸前时，便见到一条呼啸的金龙，将段悠然击飞。
夏清晏平静的走到她身边，坐到地上，将她揽入怀中。
“为什么？”
“你明知道伤不了我的。”
夏清晏抬手轻抚段悠然的脸颊，不似方才充满情欲的场景，这一刻显得格外纯洁。
段悠然嘴角淌着一丝血迹，却是带着微笑。
“没办法啊！皇叔他，总是天真的以为，一个小小弱女子，可以改变天下大势。”
“他太看得起我了。”
“我既取不下陛下的心，也取不了陛下的命。”
“如此，我拥有的只有自己。”
段悠然十分坦然，平淡的说道，语气就如她的名字般，悠然。
夏清晏垂眸看着她，眼中有些不解。
他不解的是，段悠然在意的是什么，忠？义？家国？
这些都比自己的命重要？
“你可以不听他的，反正朕也要拿下南诏了，到时候，他不过一介阶下囚徒。”
“而你，是大夏的皇妃。”
夏清晏开口道。
段悠然笑容明媚，眼中神色却逐渐失去光彩。
“不行的，我不死，我父亲、母亲、哥哥、姐姐……都要死。”
“真可惜，看不到陛下一统十国，横扫天下的那一天了。”
段悠然轻叹一声。
随即，却是抬手揽着夏清晏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
“臣妾没有骗陛下，是真的想念陛下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双揽着夏清晏的双臂失去力量，轻巧玲珑的身躯，坠在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