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线带着一丝颤抖，“主子，你不要我了吗？”
男人面对这一场面，嘴角微勾，轻笑了一下，眼底的浓雾很深。
林格倔强地微仰着头，这是她第一次违抗他的命令。
以前，她刚开始跟着他的时候，他说他不喜欢不听话的人，不喜欢多话的人。
因为，他喜静。
于是，她总是做得多说得少，只要他说过的，她都悄悄地记在了心里。
只要他吩咐的，她总会努力去完成。
她努力往上爬，成为了他最信任最得力的助手。
可是现在，当她能够与他比肩的时候，他却已经不需要她了。
林格看着男人，眼底一片清明，“我想跟着你，哪怕最后会死。”
这最后一盘棋，她想陪着他走完。
他太孤单了，干净得像是神邸的神明。
可是他却孤军奋战太久了，总得有个人陪着他，才不枉他这些年精心的策划。
神，应该有相信的队友才对啊.......
哪怕只有一个人相信他也好啊........
一向优雅的男人此时难得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眸色很深很深，像是一片荒芜的原野，让人看不透里面的深色。
最后，他说，“林格，别犯傻。”
不值得。
为了他这样的人，向来不值得。
林格垂下头来，男人说出来的话向来作数，只是她太贪心了。
她在想着以后的时候，男人却已经撇清了现在。
一份漂漂亮亮的人生履历，一份干干净净的身份证明，足够洗清她的过往，让她清清白白地过活。
可是，林格却发现这样的干净和清白，远远不敌过往的黑暗。
因为，过去有他在。
她宁愿身处黑暗，沉溺于污浊中，也不想要这些没有他的“干净人生”。
林格再次挣扎，第二次违抗他的命令，“把灵儿小姐护送回去之后，我想留下来......”
我想陪你......
让你不再孤军奋战......
男人看着她的样子，面上不为动容，只是身侧手背上的青筋有些凸显，青色的血管分明。
他的眸光突然冷了冷，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般。
嗓音不复往日的温润如玉，反而冷淡到了极致。
他说，“林格，像我这样的人，不需要感情。”
林格的脸色一瞬间就白了，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该对他生情。
尽管在这时候，他还是维持了一贯的谦谦君子的作风，没有指责她的动情，反而维护了她的脸面，把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样的男人，确实让人心动。
也确实无情。
男人看着她有些泛白的面容，淡淡出声，“退下吧。”
林格垂着头，拿着手上的文件，退出了房间。
男人的眸光落在她的背影上，直至人被门隔离住，他才收回了目光，身形微转，看向了窗外。
不一会儿，楼下出现一个身材纤细的身形，然后她的背影在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视线中。
垂落下来的手攥得更紧了，随后由红转白才缓缓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