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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06:不可以,我不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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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都千年难遇的大雪过后,草地的雪已经化得只剩零星露水。

寒风呼啸扫过齐信宴的耳畔,不过感受不到寒冷的他一早就热情洋溢地在辽阔的马场挑选最优良的亡灵战马,喂食给它们枯草,亲切地抚摸,小声地对其说话,像把它们看作了自己的孩童,实际不过是为配备他新打造好的全黄金车厢。

“你说…大衮尘烬了?”齐信宴轻抚战马鬃毛的手顿住了,他无奈地哼出一气,“朽魔真是不留情面啊。”

身边的亲兵附耳回应,齐信宴一时用力拽住了马匹的缰绳,蹄声不安,嘶鸣连连。

“行,行啊,造鬼不敌,地狱杀穿,大衮尘烬,莘纶失踪…”齐信宴的好心情全被破坏。

他沉默无言地将身前的马领出马厩,拍拍马鞍,利落地骑上:“我可不想再被掰掉一颗牙了,关键是,不能是红牙。”

径直前往那座哥特大殿,只有黑白灰的配色,没有色彩的玻璃不透一丝建筑内的陈设,是一面单面镜,映出了齐信宴赶来时忧虑的愁容,下马时佯装平和镇定的模样。

乌鸦在齐信宴头顶吵吵闹闹,盘旋着,像在观望打量一盘腐肉。

进入雅雀府邸后,齐信宴握着手里装着暗红酒液的高脚杯,陷入沉思地望着窗外与他对视的渡鸦,它们啄着窗玻璃,无时无刻都刷着存在感。

直到对面沙发上栽进去一个人,齐信宴扭头看去,孟帝元像是宿醉了一整晚,衣衫不整,不修边幅地疲惫又迷糊地倒在那沙发上面见客人。

“喂,你搞什么鬼?”实话说,齐信宴千年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有屁快放。”孟帝元头埋在沙发缝里,下颌动了动,直率地说出四个字。

见此状也懒得寒暄礼貌了,齐信宴干了手里的红酒,啪一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

“你把边境里新出现的混沌大鬼私自带走了,就藏在你的府邸,对吧?”

孟帝元没说话。

“你这是明摆着站在了魔女那边,万一我俘虏的那帮魔女们为了她搞起义了呢?你留着她干什么!你说不清楚,我只能上报死神,你也会迎接一次审判了。”齐信宴严肃说道。

孟帝元依旧没说话。

齐信宴翻了个白眼,挑衅道:“你也知道,我立功无数,就算上次我的审判,红牙判决过半,我也一样有办法免除刑罚。

你嘛,作为存在感最低的摄政死神,祭都子民这几千年来都还在好奇着探究你的身世呢,你是干嘛的,从哪来,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到现在做了些什么?”

“嗯唔…”孟帝元似乎嫌吵一般发闷地哼哼两声。

“你不如我得民心,懂?”齐信宴见这个话题真进行不下去,于是又说:

“你把危险都藏你府邸,以为祭都无人知道吗?我女儿也在你这躲了很久了,她不来迎接一下大父吗?”齐信宴最后半句话故意扬高声调。

“呼…”孟帝元一动不动。

齐信宴一愣,不禁靠近些,听到了清晰的呼噜声,他的严肃破功了,无语间,一巴掌拍在了孟帝元浑圆的臀部上:“醒醒,臭小子!”

“那是我老婆才能摸的!”孟帝元突然像只展翅炸毛的黑鸟,抬起一脚就把齐信宴蹬开,让他翻了一转,滚回了自己沙发。

而孟帝元一个爆发后,翻了个身,接着睡。

这时沙发背后,神出鬼没地冒出两个仆人,把如此失礼的主人用结实的毯子一裹,抬着一首一尾,把孟帝元搬回了房间。

明明是只孤傲冷漠的乌鸦,只见过他穿一身闪耀星点墨黑色的衣服,拿着他的剪子,咬着别针,围绕在他那毫无生命的人台前,仿佛在与其无声地舞蹈;或是戴上他永不倾斜的头冠,稳坐摄政死神行列,让众民看着他的鞋底,望着他雕塑般的眉眼和唇角勾勒罕见的笑意。

“这臭小子会发酒疯!”齐信宴多了一个新的认知。

“非常抱歉,齐大人。”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卡乐莱斯替孟帝元道了歉,站在了落地灯边,只被光芒照着半身,瘦削的剪影之上只有他发光的蓝眼。

“孟大人炼制药物时,不慎吸入特殊树汁挥发的气体,大概还需要保持这种状态12小时才能恢复。您想说的话我会谨慎记住再传达给大人。”卡乐莱斯陈述着事实。

齐信宴看到这名死神使者出现在这,既在意料之外,也在预想之中。

“我就知道…”齐信宴得意地笑了,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下聊,却在对方刚刚坐稳时,压低声音威吓般说道,“你们就这么想被我一网打尽,一起瓦解,是吗?”

细细打量一番卡乐莱斯,他与曾经不一样了,是因为浮世地狱战争的磨炼吗,还是因为他在地狱大衮的面前涅盘重生就摆脱了他的命运循环了呢…

“我们手上有你和大衮所签的契约。”卡乐莱斯不弯不绕,一语击心:

“加上你手下棋子游择乐的证词,占卜魔女的预言证词,你会被神明查验这四千年来,你游走在朽魔、地狱、祭都之间当三面间谍时,记录在灵魂里的每个印记。

待此罪证实,数罪并罚,你会被革去摄政死神一职,销毁所有功绩,回收所有祭都财产,处刑尘烬。”

齐信宴的眼神再无友好,而是眼睑一收,神情锋利地像暗处的毒蛇。

“你们用不着做这些事。”齐信宴调整坐姿,贴上靠背稳坐着,“反正大家都会消失,只有黎罗会在一众死灵面前和朽魔结婚。”

卡乐莱斯的嘴角抽动一下,他坚定内心:“朽魔单挑地狱,已经断了三根魔角,也不再有魔女的力量供他取用,他最终一定会被磨死。”

齐信宴被这句天真的话引得发笑:“对,谁都恨朽魔,惧怕他。

其实我和你们是一样的心情,你们看到我,从王朝太宰变成一无所有的鬼魂再一步步成为逝者世界掌权者,从在朽魔面前抬不起头,到可以正视平坐,但也得谨慎敬让,千万不能让他发起疯来…

我可是受到了整整四千年的压迫啊!你们都没我了解他,我这卧薪尝胆地观察和研究,我很清楚——

朽魔一共六根魔角,他不开魔角都能秒一众死神使者,而他每展开一根角就是开启一层越级的战力,层层上升。

打断他第一根角就让我躯体全废,医疗部全员抢救之下我还是留下毒液刻心的重伤。

断他三根角的地狱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你这样级别的死神使者都能补刀地狱王子,战后的场面我都不用去亲身体验也能想象得到。

若是祭都与他正面开战,宣誓再断他三角…那这里可什么都不剩了。”

卡乐莱斯摇头:“会有别的办法,执行背叛者丧心病狂的计划可比朽魔本人更加卑劣。”

齐信宴再一次笑了,带着感慨和讥讽地一拍大腿:“卡乐莱斯,我知道我没看走眼,你是能成大事的人,你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

正面开战打就打,死神使者都死过一次了无惧这些…不过少点杀戮固然更好,

所以我们才会利用黎罗啊。”

卡乐莱斯那放在膝盖上相握的拳头逐渐用力:“嗯?”

“我看过你的灵魂印记,我熟啊,你是那个不要命的无名使者,在我只选择拿黎罗讨好朽魔避免开战这个方法时,你选择的是拿黎罗威胁朽魔残血交换。

我们都知道,黎罗是唯一的,针对朽魔的致命武器。

你要做的,就是和你的前世一样,不爱她,只是按下引爆器的计时,把她送到朽魔面前。”

齐信宴呵呵笑着,得意地看着卡乐莱斯铁青的脸色,勾出他的愤怒,抹掉他的理智。

“我不会这样对她的!”

“我已经占领薇因命宫数日,拨款重建,准备把那作为祭都管理者的据地,这期间我会常在那监工,我女儿要来看我,就只能独自过来找我。”齐信宴转移话锋。

他看向楼梯上方,不动声色:“我的勾结、利用、背叛,何尝不是为这个世界好啊,想先除掉我,损失的是大量情报和秘密武器,你们先判断正确真正的敌人是谁吧。”

他起身理理袍子:“我在薇因命宫随时等候,等小红帽到访最爱她的亲人。”

由仆从护送离开,他飞身骑上马背,神情已不如来时那般沉重,牵引缰绳调转马头时,脸上笑容是满足和期待的。

目送着不速之客离去,黎罗无声地站在窗口,为那飒爽且轻盈的背影而感到恶心到极致的,精致的虚伪。她露出仇厌的神情,转身走进屋内的暗影中。

她对视从沙发上站起的卡乐莱斯时,抚平了紧皱的眉头,淡然地通知他道:“我会去的。”

“不可以。”这回是他强势的拒绝。

“我不听。”黎罗扭头就走。

绝对犟不过她的死神使者只能头一低,轻叹一口气后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

孟帝元坐在地上,迷迷糊糊间轰走了跟前所有人,他连爬带匍匐,倒在了唐霓的养护仓前,听着内部液体发出气泡的鼓动声,电流滑过管道的声音,很催眠。

“哆。”某种温和的敲击声打破这种稳定平和的催眠,让孟帝元抬起头来。

千年树汁的魔力还在发酵,蔓延到他深邃的眼瞳中,让他看什么都是一片眩晕,幻象迭起。

他仿佛看到如睡美人一样的唐霓苏醒了,伸展时双臂抬起拂过浸泡着她的浓稠养护液。

她的金发像美人鱼正在潜入深海般波澜流动,修长的双腿似银鱼甩尾拨开更多气泡。

她好奇地凑近玻璃罩面,看到了上面贴着的卡通贴纸,彩笔写下的文字,不远处装饰的彩带有些狼狈地断成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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