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找老师…
顾芷洺从前唱戏，除了儿时从黄先生那儿学来的一些，其他的都是因天赋而来的野路子
能让北平老百姓听顺耳他也费了好几个年头的功夫。
如今找个稍专业些的，只是教让他如何开口，至于其中味道如何，他顾不了这么多。
这只是这个开口，就费了他小半月的时间，只哼不唱。
急死请来的老师。
陆川给顾芷洺队安排的是古今唱腔和中外融合，听起来就是大杂烩。
陆川和顾芷洺负责唱戏腔，个别特色民族舞者和顾芷洺负责舞蹈，高音也有顾芷洺的份，看似是委以重任于顾芷洺。
实际上，陆川是戏腔也不教，舞蹈唱歌也不督促，简直就是当这个团散了。
他陆川就快把“为难”两个字做成牌匾挂在脑门上了。
而顾芷洺大部分时间又是一心扑在戏曲上，厚此薄彼的结果就是…
不会的照样没学会，会的没有进展。
每天的消息里都是
“洺哥，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的……”
“洺哥，你吃饭了吗？”
“洺哥，我给你买了些跌打药……”
“洺哥……”
“卡维，我很忙……”顾芷洺回复的话只有一句。
这一个月，他几乎是比别人更加早出晚归，让娜塔莉车接车送。
他在赌，是被反复压迫的赌，他赌他自己不会失望，他也不能让这一场赌局伤到朋友。
起码现在的他知道，这是简单粗暴的做法，只是从前从未明白过。
戏腔越来越规范化，唱功越来越精湛，只是他觉得累，没有任何情绪的累。
他始终觉得，戏唱的精了，腔调规范了，倒是失去了味道。
观众只会觉得厉害，可光凭着耳朵，什么也听不进。
“莉姐。”
顾芷洺站在台下，青衣傍身，素妆淡唇，这个节目唯一的妆不裹面的特权怕也只有顾芷洺了。
大半个月，就没见过顾芷洺的眉毛落下来过，紧巴巴皱在一起，中间都能看见个痕。
“尽情发挥。”娜塔莉拍拍顾芷洺的肩，确实有些消瘦了。
“昨天表现不错，今天就是走走过场。”
陆川穿着一身戏服，零零碎碎，铁片和铜片碰撞的声音，廉价又沉闷。
脸上也涂着厚厚的妆，坑坑洼洼的毛孔显而易见，壮硕的身材倒是硬把这一身给“撑”起来了。
两人瞥了眼陆川，没接话茬。
其他人也是浓妆艳抹，只为在台上配得上陆川这一身硬家伙。
“你上台，我在后台看着，放心。”娜塔莉闭着眼跟陆川点了点头，往后台走。
“倒是个角色。”陆川嘴里嘟囔着。
“下面请欣赏《月》”。
锣鼓声奏响，陆川带着一身行头迈着圆场步，水袖飘飘，摇曳生姿。
顾芷洺有些愣神，在他身上，居然有些尹栀莲的影子。
下一刻，灯光再度亮起，一群少年踏月而来，歌声响起，锣鼓淡去。
“陆川的”戏腔融合在歌声中，倒是加了不少分，只是不带麦，从音响里传出的声音，多少没那么真实罢了。
统一的舞蹈配上民族舞solo也是添了不少光彩。
舞步也是整体统一，舞台临近高潮，娜塔莉在后台的心悬到了中间。
一分12秒，到了顾芷洺戏腔的部分。
舞蹈的喘息和热烈而晃动的心脏占据了此刻的内心。
他调了调话筒的位置，稍离远了些。
“天知晓……”
仅仅只唱了三个字就足以让台下的人震惊。
出现了两种声音！
评委席就能看出，一个个出乎意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