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的船头终于指向另一个方向。
顾芷洺消失在大众视野。
却来到了陆川看管的天下。
15个月，328场戏剧表演。
在个个乡镇，在个个村落，在斿游景区，后来的小剧场，小剧院，纯天然的戏剧表演…一场就是一整天。
从几个乡民看热闹，小部分的人围观，再到后来的观众。
隐去的姓名，混入了人群，画上了妆，带上了头面，那些厌恶他的人似乎是真正的消失了。
从求来的机会，分文不挣，到领到了实习工资，正常工资，一场50元。
揭不开锅，根本揭不开锅。
郭凯的工资靠娜塔莉发放，小胖那…还得接活，经常是几个项目一起干。
直到最后一场，那场，是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山庄里，这是他启程的地方，他也选择在这分文不要的落幕。
顾芷洺在车上画着妆容，山庄很小，没有地方上妆，下车就是台子。
但今儿个来了许多人，有的是这山庄的人，有的是跟着来的观众，还有的…估计是来看热闹的。
“尹栀莲！！！”
“尹栀莲！！！”
他用的是尹栀莲的名字，当他要想个艺名，伪装自己的时候，他只能想到这个名字。
到了如今唱成这么多观众，他才不觉愧对于这个名字。
至少，他又把尹栀莲这个名字唱响了。
顾芷洺撸了撸鬓角的发丝，看着眼前的镜子瞪了瞪眼，他能明确，这是顾芷洺，借着尹栀莲的名声，用着顾芷洺的魂儿。
“小胖，一会帮我看着台下的反映，有一个不满意，我回来都要和我说清楚是哪句，我的哪个动作，或者是观众老爷反馈的话，一字一句记清楚。”
顾芷洺深呼了口气，又重新提起来绷着。
“您这话，场场都说，我倒背如流。”
他拍了拍顾芷洺的肩膀，\\\您放心吧。\\\
顾芷洺点了点头，他这是要开始了。
台下的观众一片哗然。
顾芷洺站在台上，他穿着的是这台子本就带的戏服，戏服里里外外，散发的陈旧，阴潮的味道却让他有种恍惚感，仿佛是穿越回了民国。
那种恍如昨日的记忆，他却真觉得隔了百年。
台下观众挤作一团，台下望过去，这是顾芷洺第一次出戏，他唱到了“为何儿生。”
这曲他唱了几十场，唯独是今天，这场，他的眼神分给了台下的观众们。
隔着老远，他把目光投了过去，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听到自己这句话，起身就准备走。
他是懂戏的了。
顾芷洺就是从这开始，唱的就不在状态，每句词都要在脑子里过一遍才能唱出来。
不是发自内心顺嘴唱出来的。
“郭凯呢？”
“他…老早就走了，匆匆忙忙不知道做什么。”小胖啃着列巴，这东西是真顶饱。
之后，顾芷洺就沉默不语的卸着妆，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他开始因这一场出戏，而害怕。
他怕真正懂戏的人会越来越多，他怕自己就结束在这一步。
镜子晃动了一下，顾芷洺看向车门，顾芷洺又恍惚了下，腊月的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前，她老了，眼尾有了细纹，眼里是沉着，少了些懵懂。
“尹栀莲…好名字，做得不错。”女人动了动唇，上来就是一个拥抱。
顾芷洺回过神来，提着的气才算是卸下。
“娜塔莉，你可晚了半年。”
娜塔莉推开顾芷洺，眯着眼打量着“我不在这一年半，你们就这么没大没小的啊？”
“唉，莉姐，我们没有，这洺哥，入戏太深，没缓过来，您这回来我们也没去接。”小胖赶忙解释了一番。
娜塔莉摊了摊手“你们几个搞得烂摊子可太多了，一样一样跟你们算账，上车。”
…
“事情差不多我都知道了，看来刘总投的钱确实多啊，一年半，黑料就没停下过。”娜塔莉翻看着顾芷洺的浮云。
【靠同情分卖脸上来的没实力】
【我看是靠蹭队友热度，蹭我们家卡维，把你那个猪手拿开】
【卡维就是被他害走的】
【顾芷洺人坏，还虐待动物】
【他能唱这么惊艳？肯定是找的专业的对嘴型，这年头真是金钱骑在艺术头上】
【英文唱歌侮辱国粹】
【节目后台，拉票明显】
【假唱真相，说话麦没开，笑死人】
【出道歌让低音vocal替高音，真有他的】
【谁信一开始歌都唱不出声，到后来都会唱戏了】
【导师白眼都到上天了，他还呲牙笑】
【爆！私生活混乱】
“叮～”
“在忙吗？”
“回消息。”
娜塔莉饶有兴致的点开。
不点不知道，一点吓一跳。
长期聊天的网友，顾芷洺这小子…看不出来
“互删吧。”
“把手机还他。”
娜塔莉笑出了声，瞥了眼顾芷洺，又看了眼手机。
浮云状态隐身，还算是有点脑子。
--删除聊天记录
顾芷洺回过神来，夺走手机。
娜塔莉坐正了些，清了清嗓子，准备说点什么。
“递过律师函。”郭凯补充道。
“这个我知道，传到国外了，诽谤罪～”娜塔莉歪头看向顾芷洺。
但顾芷洺没什么反应。
“我要是不回来，我是什么罪啊？监护失责？”
“莉姐，是我…”郭凯急忙插嘴。
“怎么，信息发不了不知道打长途啊？一个两个坐不住，那边给你们发黑料，你们在这乱蹦高，要不是人家顾芷洺能唱好，都让你们折腾坏了！”娜塔莉没好气的训斥道
“是是是。”
“刚才在机场回来的车上，已经联系好人了，现在就去，还有半个小时。”娜塔莉笑着看向顾芷洺。
没好事，第一预感。
“刚才妆容不错，再画回来吧。”
顾芷洺：......（我的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