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连她自己都挺意外。不知是这个假期做销售，见多了形形色色的客户，或者知道自己也能赚钱了，人也随之有了底气。
至少她自己觉得这是个好现象。
挂断手机，杨桃也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桑晴——
电话那头，桑晴沉默片刻：
“工作忙走不开的话，就不用急着回来，妈能应付。”
杨桃安慰桑晴几句，才试探着道：“倘若那个家待不下去，就跟我来省城吧！以后咱俩一起过。”
打了很久的腹稿，终于说出口，杨桃只觉畅快。
桑晴那边沉默。
杨桃继续道：“我以前觉得，工作赚钱这种事情离我很远，现在觉得也不太难。就算是利用课余时间做促销员我都能养活我自己。至于学费，班琪说，从大前年开始，就有助学贷款了，你也不用担心我没钱缴学费……”
桑晴听了失笑：“学费哪用你操心？妈能供你……”
“妈。”杨桃打断她：“我只是想说我成年了，可以自己顾好自己了……妈，我现在最希望你能开心……”
说出最后这句话，杨桃忽然眼睛发酸，泪意上涌，两颗泪珠不由之主滚落脸颊。
桃子也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就难受了，仿佛这一刻她终于对桑晴的委屈感同身受，终于能坦然地跟她说，让她放心……
桃子连忙拿开手机，无声地做了个深呼吸，等胸腔中满溢的情绪平复了，才道：“妈，有客户来了，我先挂了啊！”
桑晴也眼眶泛红：“嗯！好好吃饭，注意安全。”
放下手机，桑晴在办公室窗边站立良久。
直到教学助理来催，她才拿起教案去了教室。
……
接连的几个小班课，直到晚上九点，桑晴才骑着自行车回家。
往常这个时候，婆婆老杨太太已经睡了，杨正青应该在卧室看书或者写论文。只给她留着玄关的灯。
今天，客厅里灯火通明。
婆婆和丈夫坐在沙发上，已经拉开架势，只等她回来。
桑晴早有心理准备，拖着一身疲惫，也没心情说话。放下挎包，一边换鞋一边随口问道：“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杨正青憋了一下午的气，在老杨太太的劝慰下已经卸了一半。
老杨太太的意思是：桃子不管选什么专业，也都是在南大。桑晴暑假还在外兼职给桃子赚学费，着实辛苦。等一会回来你好好问……
杨正青一向听话，老太太都发话了，他有再多疑问，也得压着慢慢说。
“桃子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你知道吗？”
“哦！听说了。”桑晴换了拖鞋，去洗手间洗过手，才揉着护手霜回到客厅。
杨正青看她一派轻松慵懒，摸不清妻子到底知道多少，只能继续问：“那你知道，是老楚给我送过来的吗？”
桑晴坐到杨正青对面的小沙发里，隔着茶几对望，那画面感觉拉个网就能杀一局乒乓球……
老杨太太：我这是要当裁判了？
桑晴打了个哈欠：“听说了，下午桃子给我打过电话。”
“她给你打电话？”杨正青不敢置信：“她怎么不给家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