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一闪一闪的，猝不及防撞进了宋婉的眼中，她下意识望向楼下面的男人。
此时他将手机举了举，随后低下头，又在上面操作了一番。
而这时，那些萤火虫又飞来飞去，再一次变换着字迹。
“原谅我。”
当新的三个字出现在瓶身上，宋婉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连忙拿起接通，压低声音。
“司亦臣，你这是在耍我玩吗？”
“喜欢吗？”
他嗓音低低的，染了几分酒意，落在宋婉耳中，带着醺醉。
宋婉像是被电到了，将手机离耳朵远了点，“司亦臣，如果你喝醉了，请不要来我家楼下耍酒疯，不然我要报警了。”
“五年前，我和你父亲有一次聊天，他说，你从小不喜欢生气，但一生气起来，就哄不好。
后来，他发现只要你生气的时候，就给你抓萤火虫，你就不会生气了。
那天，你父亲和我说，如果有一天，我惹你生气了，就给你抓萤火虫。
宋婉，我一直在想，要怎么向你道歉，但晟城我找遍了，都没有萤火虫，所以我让人做了些。
当时看着你在我面前用刀扎向自己，我心很疼，疼的我甚至没有力气去阻止你。
我眼睁睁看着别人抱着满身是血的你离开，那一刻，我真的担心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
司亦臣说到这里，声音比刚才更加黯沉，宋婉望着他，只见他站在下面，明明之前挺的笔直的身形，竟像是有些颤栗。
“宋婉，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
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钟，听筒里再次传来司亦臣的声音。
“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那样对你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了往日的强势，更像是乞求，落在她的耳中，她深深闭了闭眼睛。
如果在半个月前，她可能还会心动，还会放不下，可是现在，这些话已经激不起她心里任何的波动了。
“司亦臣，我不用你的弥补，那天我刺向自己，也是想和你真正了断。
这几年，我就像做了一个恶梦，如今我醒了，不想再进这个恶梦里面了。
如果你真的想弥补我，就请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打扰我，从今以后，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
她的语气透着平静，电话那端安静了好久，就在宋婉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司亦臣再一次开口。
“那你现在还想知道那个答案吗？”
他的话，狠狠撞了下宋婉的心脏，她曾那么希望他告诉自己，为什么那么恨宋家，那么恨自己，甚至不惜一切要毁掉她的一切。
但此时，浮上她眼前的却是化成一团血水的孩子，母亲平静的生活，甚至是她对未来的打算。
原来，不爱一个人了，会是这样的感觉。
她已经不再需要这个答案，这个为了继续爱他而想要苦苦追寻的答案了。
“不用了，对我来说，都过去了，在我想知道答案的时候，你不肯告诉我，如今，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宋婉……！”
他开口，宋婉却没有再听，而是将手机挂断，深深看了眼手里的那个瓶子。
伸出手，用力将那个瓶子甩向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