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还是要来。天南星笑,无奈又绝望的,现在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不被人待见。他停在原地不动了,闭上眼,等着一场无休止的咒骂声。
四下安静,除了雨声。
“哥哥。”凌北辰唤他,他没有太多反应。
“出什么事了?”复苏关切,他没有反应。
南云看着他,不语。
“明火守愿,天神下凡!”喊出这句话的不是村长,是齐凝,四百年前,他见过一个这样的白衣男子。
“天道长竟然就是他吗?那个白衣少年?”
村民的记忆纷纷浮出水面。
等来的不是咒骂,是欣喜,众人像看到了希望。村长没来得及打伞,出来迎他。他愣住了,情况跟他预想的截然相反。
又一批轮回人。只是这里的,视他为神明,因为四百年前,他救过整个村子的命。
而常乐县的视他为瘟神,因为四百年前,他违了天命,致人界遭了天谴。
再睁开眼时,眼眶是红的,但他没有哭。就算为了这百来人,他也要做点什么,至少不能倒下。
顿时,他豁然开朗,就算天底下只有一个人值得他去守护,那他就必须撑着。
既然我飞升成神,心里不想着众生,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半年前,他怀着一颗赤子心来到人界,那么这颗赤子心,就不该被世俗污染,就该原原本本。
木长笙躺在极为简陋的竹板上,呼吸微弱,似将死之人。
如果他的命,是看着木长笙死在他面前,那么他偏不信命。还有一个办法。
“南云。”
他只是喊一声,南云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极不情愿的取出了一个白色药瓶,灵力温养着,还带着血液刚流出来时的温热。
他叫复苏端了退烧药来,瓶盖一揭就要往里面倒。
一只手伸过来拦住了,凌北辰接过瓶子收好,再伸出手来时,掌心多了条口子。他手握空拳,悬于药碗上方,鲜血汩汩流出,滴落在汤药里。
这一系列动作只在眨眼间。
“北辰!”天南星慌乱。
“哥哥,我说过,你要做的事我来替你做。”凌北辰看着他,笑得有些怜爱了,他舍不得让他的神明受一丝一毫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