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的伤口已经被天南星大致清理过了,用灵流养护着,以至于不再恶化。但那三根凸出来的肋骨,让他碰也不敢碰一下,一定要找医师接上的,不可能就这么不管了。
南云意识模糊,还发着烧,听到有人带了哭腔在他耳边念叨:“南云我会想办法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哭丧啊……”南云用了虚声,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对不起对不起,要是我再快一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破庙后面是绵延的山,天南星能在山脚找到一些退热清凉的草药。以前他都是和南云一起的,他们寻了草药去卖钱,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他还要给南云找大夫。
这些常见的草药值不了几个钱,但能凑一点是一点,他将南云安顿好之后,去山里连夜采药了。
天黑,满是荆棘,稍不注意手上就多了一道血印,他将星云召了出来,照亮。
星云。他忽然愣住了,星云剑是上好的灵器,把它当了换钱就什么都有了。但这些年来,他们再苦再吃不上饭都没有想过要把剑当掉。
一来这两把剑是阿爹留给他们的,留着还有念想,二来临天少主的星云剑谁人不知?只要亮出来,他们的身份也就出来了。他怕。
天南星在山上摸了一夜,采了一堆杂七杂八的药草,用麻袋装了,拿到县城里去卖。
药草卖相不好,他跑了好几家药铺才有人好心收了,或是看他可怜,那人将八个银贝壳凑了个整,给了他一个金贝。
一晚上就一个金贝壳,天南星心里酸楚,照这个速度下去,南云早就撑不住了。县城太小,能接骨的医师只有在药堂里才找得到,天南星厚着脸皮又找上了门。
“小兄弟你可别为难我了,我要自作主张这后半辈子都没生计了啊。”还是上次那个医师,此时眉头都拧成了一个川字。
天南星在药堂内长跪不起。
“求求你了,你先去救救他,钱我会给的我打欠条还不行吗……”他声音哽咽。
医师觉得这人一直跪下去也不是办法,想了一会儿为难道:“要不这样吧,我先给你那弟弟捡些药,再给主家写封信过去,只要他那边答应了我立马过去行不行?”
但传信来回最快也得五六天,用这个办法就相当于直接放弃了南云,天南星不可能等那么久。
有人过来拉住了他的胳膊,那人佝偻着背,整个人看起来很矮小。
“孩子,我这里还有点钱,你先拿着。”带着病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后一只干枯的手出现在了他模糊的视线里。
老婆婆手不停颤抖着,往他手心塞了几个银贝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