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顾池烬就后悔了。
眉头瞬间拧紧。
他明天是回部队办事,又不是踏青,喊她做什么。
让领导看见,他也不好解释。
刚想开口回转,时栖已经拒绝:
“不用了,我这个样子,不合适。”
在现代,时栖对自己要求高,身材管理很严格。
让她这副模样,跟顾池烬出门见人,她心里接受不了。
顾池烬盯着她用力看几眼,半晌才点头:
“好。这段时间,你在家里好好待着,我最多一周,就从部队回来。”
他上次参加的秘密任务,背后错综复杂,这次回部队,不仅给领导交材料,还要辅助领导调查。
恐怕一两天回不来。
时栖却误会,这男人是让她在家安分一点,不要到处惹事。
“你放心,别说七天,就算一个月,我都不会像以前那样,满院子窜荡。”
顾池烬这不需要帮忙,时栖转身去厨房做晚饭。
想到明天他就要回部队,时栖回房拿上钱,往江玲家方向走。
今天下午,她问过白晓华大院里哪户在养鸡。
白晓华说整个军属院,就江玲跟另外一个军嫂,两户有鸡棚。
其他军嫂,都嫌养鸡又脏又臭,不愿搞那东西。
江玲家在军属院南角,时栖从家里出来,走十分钟才到。
走院门口,时栖见江玲在打扫院子,提高音量喊了句:
“嫂子,在忙吗?”
听见人喊,江玲抬头,看见是时栖扔下扫把,去开门。
“我说是谁,原来是时妹子过来了。快进来坐。”
把人迎进门,江玲笑着看她:
“时妹子,你吃晚饭没有?要是没吃,就在嫂子这里下碗面对付一口。”
知道时栖很可能吃过饭,江玲还是多嘴问了句。
时栖笑着摇头:“还没吃,我正打算来嫂子这买只鸡回家炖汤。”
“买鸡?”
这是院子里第一次有人找她买东西。
江玲十分意外:
“这时候,买鸡炖鸡汤,炖好不得十点?”
时栖往院子扫去,在院子角落看见个鸡棚。
江玲家鸡养得不多,一共就七只,两只公鸡,五只母鸡,正挤在鸡棚里,叽叽喳喳叫唤。
“明天顾池烬要出门办事,七八天才能回来,我就想今晚给他炖只鸡补补。”
有关部队部分,时栖隐去不说,跟江玲大概解释了下。
江玲点头,脸上带笑:
“那成,妹子你看看,想要哪只?
公母都行,你选好了,我让纪章出来捉。”
纪章在屋子里逗儿子,听见动静走出门口。
看见时栖过来,跟她点头打了声招呼。
时栖喊了声纪大哥,指着鸡棚角落里,一直乌脚母鸡对江玲说:
“嫂子,我看那只就挺好,嫂子你看看多少钱?”
江玲摆着手:
“一只母鸡,你拿去吃就行,给什么钱!
纪章,你去把那只鸡抓好,在我们这儿杀了,再让时妹子带回去。”
顾池烬腿还伤着,时栖一个女人八成不会杀鸡,江玲就让自己老公当下苦力。
纪章没多话,直接往鸡棚走去,去抓时栖点的那只乌脚鸡。
“嫂子家的鸡都是辛苦养大的,我不能白拿。
嫂子你算算价钱,你要是不收钱,我就不要了。”
家里公鸡配种打鸣,母鸡下蛋给孩子做蛋羹、番茄炒蛋之类。
时栖知道,江玲家的鸡都有作用,不肯白吃白拿。
话都说到这份上,江玲清楚,时栖是真不愿占她便宜。
“行,那你给两块吧。”
按照市场价,江玲说了个较低的价格。
时栖不啰嗦,从兜里掏出三块钱,塞到她手里,笑道:
“嫂子,我上次进城可问过,一只鸡要两块九。
你这只鸡,比我上次进城问的那只肥许多,怎么也值三四块。
给你三块,还算我占便宜了。”
时栖没胡说,上次进城,她买菜时,顺嘴问了只鸡价格,当时觉得太贵才没买。
江玲把钱展开,抽出一块出来,连连摇头:
“不成,不成,我最多收两块。多了不要。”
她家这只是母鸡,拿去市场上卖,恐怕也只值三块。
怎么能收时妹子三块。
时栖侧身躲开,把她手强硬推回去:
“嫂子,你别跟我客气,快收着。你要不收,以后我有啥事,就不敢来找你帮忙了。”
好说歹说,江玲才把钱放进兜里。
这时,纪章也抓着那只肥母鸡过来,看见两人站在一处,把母鸡往上提了提:
“你去烧开水,我来杀鸡。”
江玲点头,进屋去厨房烧开水。
时栖本想去帮忙,却被江玲赶出来。
没办法,她只好陪着纪东东在院子里玩。
夫妻俩麻利的烧水,杀鸡拔毛。
纪东东没见过家里杀鸡,还好奇的伸着脖子过去看。
时栖怕吓着他,纪章割鸡脖子的时候,她抱着纪东东,去院子外面玩了会。
纪章剁完鸡肉,江玲把鸡肝、鸡郡子跟鸡肠都清理干净。
用干净袋子装好,江玲把时栖给三块的事情跟纪章说了。
将前两天去山里捡的菌子,舀了些放在袋子里。
这菌子她都是摘回来就煮熟的,时栖回去炖鸡,只放进去就能吃。
收拾好鸡肉,江玲就去院子外喊人:
“妹子,好了。”
时栖走进院子,把狗尾巴折的花递给纪东东。
笑着上来接东西:“麻烦纪大哥跟嫂子了。”
江玲稀奇的看了眼儿子手里漂亮的狗尾巴花束,才跟时栖客气:
“不麻烦、不麻烦。
顾连长还在家里等你,嫂子今天不留你。
等过两天,嫂子请你跟顾连长过来吃饭。”
时栖点头:
“行,纪大哥嫂子你们忙,我先走了。”
提着鸡肉出院子,时栖直奔家里。
等人走后,江玲才跟自己丈夫感叹:
“以前顾连长家这个媳妇,又懒又馋,还经常偷我们家地里菜,搞得我心里窝火得很。
这才几天功夫,咋像突然变了个人?
说话做事不但客气,爱占便宜的性子也没了。
上次还救了我们家东东,你说说,她是不是受啥刺激了?”
纪章整天在部队里训练,哪知道院里这些事。
对时栖的印象也停留在,难缠爱撒泼上。
上次那顿饭,他虽然对她改观了些,但面对自己媳妇的询问,还是说了句:
“以后看吧。
要她改了性,就跟她多接触。
要这几天是她装的,以后就少来往。”
“嗯,对,但她救了东东,以后不管怎样,我都不说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