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夜晚逐渐变得漫长，天亮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晚。
第二天一早，后半夜才出来的月亮还浅浅地挂在西边，计然已经裹着外套，提着灯笼推开了房门。
此时刚刚五点一刻，天光并不分明，老城区还笼罩在夜色中。
计然小心翼翼地走下还有些湿滑的门前木梯，来到院子中。
五六滴散发着微光的露水在他眼前放大，让他忍不住咧开了嘴。
“果然结露了。”
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他就看到壹号地里的嘉果树苗已经开始分叶了，心里便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
所以早上起来第一时间就来院子里确认。
他凑到一株小树苗旁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悬挂在苗叶上的露水。
这滴露水的大小跟之前收集的那些露水一样，应该都是0.05毫升的，不过其微光似乎更加浓郁一些，计然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想了想，一翻手掌，从芥子手镯中拿出一个空瓶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接露水。
这些露水不像平常的露水，风一吹就直接滑进土里了，它们跟树叶的粘性很高，计然往往需要抖好几下，才能把它们跟叶子分离。
花了两三分钟才把六滴露水收集完，计然获得了0.3毫升的崭新露水。
看着瓶子中散发着微光的浅浅一层液体，计然长长地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不过，当他的目光扫过院外，看到那一小片作为对照组的嘉果树苗中同样悬挂着好几滴散发着微光的露水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
实验结果出来了。
看来这些露水的凝结与否，和这个院子并没有什么关系。
只要是他亲手种下的，都会凝结露水。
这个实验结果让他喜出望外。
噔噔噔地一阵脚步声后，林灵釉被他喊了起来。
姨甥俩走到院外，林灵釉帮他打着灯笼，计然则开始小心地收集这些露水。
“有多少株结露了？”
林灵釉看不出这些露水和普通露水的区别，有些好奇地问道。
计然将最后一滴露水收集完，晃了晃瓶子，喜笑颜开地道：“里面六株，外面七株，一共是十三株，一共收获露水0.65毫升。”
看着瓶中的露水，林灵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目光扫过地里的幼苗，她点点头道：“三品的沙棠木也开始发芽了，估摸着那两颗四品的崇吾木种子也快了，你收集露水的时候，不同的品级用单独的瓶子收集，到时候咱们看看这些灵树结的露水跟普通的有没有什么不同。”
计然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用了一个空瓶子来接这些露水。
至于之前的那些露水，还剩下80毫升，本来只够他用四天的。
不过接下来他要去学校演戏，所以每天暂时只打算喝10毫升，避免被一中的老师发现异常。
这样算下来，80毫升可以用八天，应该可以过渡到这些树苗全部开始结露。
“好了，我们回屋吧，外面冷，待会儿该着凉了。”
林灵釉牵着他回到屋里，披着外套去给他做早餐。
计然自己换了套上学穿的衣服，然后就看着窗外的冥冥薄雾出神。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
张能、刘羊子、宋晴峨、赵仙舟……
这些名字在他的脑海中交织在一起，让他时而伤感，时而遗憾，时而可怜，又时而迷惑。
他觉得自己还真的有点天煞孤星的潜质。
张能算是他的朋友，现在家破人亡。
刘羊子是他的朋友，现在父亲身死。
宋晴峨虽然家里人没事，但却还是跟他失约了，被其姑姑安排去了三中。
至于赵仙舟，计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他，但这家伙也在擂台上受伤了。
总之，计然有点emo了。
不过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林灵釉的招呼下吃完早餐后，计然看着从远山中冒出来的晨光，站在飞剑之上，沐浴着微凉的晨风，心情又变得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