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公子好大的本事，一边男扮女装勾搭萧霖又一边半夜爬我窗户。”姜沁坐起身，指尖轻点他心口，“你这颗心是不是想给天底下所有人一个家啊？”
“而且，你别忘了，我是萧霖八抬大轿娶进府的夫人，你刚才的行为……”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祁誉冷声打断：“他不配。”
“大婚当日，他把你独自扔在府里面对所有流言蜚语的那一刻，他就不配成为你的丈夫。”
他的话让姜沁忍不住回忆起云沁与萧霖大婚的那一天。
确实够羞辱的。
所有人都知道怀远将军府的少将军心悦于固国公府嫡长女云溪，云溪嫁给了太子，少将军宁愿远走戍边也不肯另娶她人为妻。
萧霖倒是落得了一个深情的名衔，而云沁只会被骂，骂她不知羞耻，骂她倒贴男人都不要。
婚房里的喜烛燃了多久，云沁就听着外面的仆人骂了她多久，第二天去给萧夫人请安时，更是被拒之门外，全府上下除了萧将军，没有一个人是欢迎她的。
可这婚事分明是沈长庚更改的，萧霖不敢对他怎么样，只管把气全都撒在了云沁头上。
思绪回拢，姜沁摸索着从床头柜子里拿出张什么。
她指挥着祁誉：“去拿盏蜡烛还有笔来。”
祁誉不明所以，但还是拿来了她要的东西。
姜沁龙飞凤舞的在拿出来的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就着烛光，祁誉看清了那是什么。
是和离书。
他眉头紧皱，看着姜沁。
姜沁耸肩：“大婚那日萧霖甩我脸上的，一开始是休书，我没同意，他才迫不得已写了和离书。”
话音刚落，她被拥进温热的怀中。
“他太欺负人了。”
姜沁轻笑：“是啊，他太欺负人了，所以我现在把他休了。”
“休的好。”祁誉满眼心疼。
姜沁还是笑：“所以现在你可以脱裤子给我看看了吗？”
心疼她差点哭出来的祁誉：“……”
他将被子面无表情的盖在她脸上：“好了，你可以睡觉了，我走了。”
“这就走了？不多待一会儿吗。”姜沁探出脑袋，笑眯眯的道，“记得把蜡烛吹掉，关好窗户。”
蜡烛吹灭的一瞬间，屋子里陷入了片刻的寂静。
望着他翻身跃窗，在窗户即将关上的刹那，姜沁淡淡出声：“祁公子不仅身手好，对我这屋子里的摆设也了如指掌，我记得毛笔白天已经被我收入匣中，公子倒是一下子就找到了。”
哐当——
窗户发出一声响，矫捷的身影摔了下去。
外屋的琉璃被吵醒：“少夫人怎么了？”
“没事，有只耗子跑了进来被我吓出去了。”
“那少夫人快睡，明日奴婢找个捕鼠人来。”
琉璃进来帮她掖了掖被角，又睡眼朦胧的出去了。
姜沁仰头望着床顶，唇角轻勾：“晚安。”
窗外。
祁誉垂着眸，神情变幻莫测。
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她是骁勇善战的固国大将军最疼爱的孙女，自小巾帼不让须眉，虽然如今腿伤不能动，但她依旧聪慧过人，才思敏捷。
她不在乎萧霖，不意味着她不会怀疑他。
或者她从未相信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