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书亦步亦趋地跟在闻妈后面，却保持了一段距离。
她不想因为她的存在又惹怒了阿姨。
为了她们的事，她已经很难过了。
她不想惹她不快，那样只有弊没有利。
闻妈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停住了。
她往顾念书的方向瞥了一眼，没有说话，推门进去了。
门已经被关上了，顾念书就站在门外。
她不敢进去。
她怕惹阿姨不快，也怕吵醒闻思茉。
她就在门口等着吧，或许她是有机会进去的……
闻妈进了病房，看见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闺女，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下来了。
怎么就闹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呢？
这根本就不是她的本意呀！
闻妈坐到床边，温柔地抚摸闻思茉的额头，为她梳理碎发，动作极其轻柔。
这是她唯一的女儿，只要她能幸福，其他的事情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没多大会儿，闻爸就进来了，他推开门的时候似乎往门边看了一眼才进来。
闻妈敛了敛心神闻闻爸：“顾丫头还在外面？”
走到床边的闻爸“嗯”了一声。
看着躺在床上却皱着眉，睡得并不安稳的女儿，闻爸叹气：“唉！怎么就这样了呢？”
躺在床上的人似乎越来越不安稳，像是想要抬手抓什么东西。
明明吃了药应该安心睡着了女儿却在呓语。
她好像陷入了什么梦魇之中——
还是在家里，此刻闻思茉和顾念书就跪在闻爸闻妈的身前，似乎在求他们，让她俩在一起。
可是闻爸闻妈断然拒绝，没有丝毫余地。
他们甚至还要把顾念书赶出去，不让她待在曲海。
闻思茉拼命地拽住顾念书的手不让她走。
她想乞求爸妈……
“不要！不要！我不要离开她！我不要离开顾念书！”
“爸妈！我求求你们！我求你们！”
“不要！不要……”
“求求你们……”
带着哭腔的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夜里听的极为清楚。
有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因那灯光，衬得那泪珠格外晶莹剔透，最后承受不住重量，没入鬓角的发丝消失不见。
一颗一颗，连成一串，却都不见了踪迹。
闻妈看到女儿在病着，在梦里还在想着她和顾丫头的事，没忍住靠在闻爸肩膀上，又哭了。
“呜呜——”
“你说，你说我们要不然就……”闻妈低声呜咽着，“我们就答应她们吧……”
闻爸拍着闻妈的背，看着女儿，心里只觉难受。
这是他从小养到大，从小宠到大的小公主啊……
他无奈地叹息：“罢了，先让顾丫头进来吧。”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闻妈擦了擦脸上的泪，往门口走去，开了门，让出了正好能进来的位置。
原本蹲在地上的顾念书听到开门的动静立马起身，看到的是面无表情的闻妈。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让出的位置已经不言而喻。
她可以进去看她了！
“谢谢阿姨！”顾念书湿了眼眶，向闻妈鞠了一躬，赶紧往里走去。
她又冲站在床边的闻爸鞠了一躬，才走到床前，直接半跪在地上。
闻思茉还在做噩梦，嘴里一直喊着不要。
“我不要离开顾念书！不要！”
听到这话的顾念书只觉得心被狠狠揪起来，疼的她直接流下了眼泪。
她牵起闻思茉的手紧紧握住，似要给梦中的闻思茉力量。
“我在，我在！”顾念书一边拍着闻思茉，一边安抚道，“我不会离开的，你要好好休息，要听话知道吗？”
“顾念书不会离开闻思茉的，她们两个人会一直在一起的。”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果然，听到了熟悉声音的闻思茉不再挣扎。
可是她紧紧攥住顾念书的手不撒开就说明她睡得很不安稳。
“乖乖睡觉，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放心吧，你一觉醒来肯定能看见我的……”
顾念书温柔地为闻思茉拨了拨额前的碎发。
似乎这个时候闻思茉才全然放下心来，手渐渐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