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里的夜风带着些凉意，拂在人身上却觉得正舒适。顾念书就托着闻思茉在门口等车。
像熊抱树一样攀在顾念书身上的闻思茉乖乖的，老老实实勾着顾念书的脖颈，头枕在顾念书的颈窝，一句话都不说，像是睡着了一样。
可顾念书知道她没有。她就是喝醉了不喜欢说话而已。
喝醉了的闻思茉是最乖巧的闻思茉，有求必应，有问必答。
顾念书已经叫了车，不过还要有几分钟才到。
“为什么喝酒？”凉爽惬意的夏夜里，顾念书贴着闻思茉的耳朵问。
明明走之前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还学会了“阳奉阴违”？
她难道不记得自己喝醉之后的样子了吗？
本想责怪闻思茉的顾念书脸色却变了几变，青红白交替着，不太好看。
她记得上次这家伙喝醉了，苦的是她！而这个不听话的小家伙是什么事都忘记了！
顾念书想着气有些不顺，正纠结要不要拍一下老老实实抱着她的人的小屁股以示惩罚，她就听见有含糊的声音从她耳后传来。
“不怕。”
“嗯？”顾念书没有听清闻思茉说的话，“你说什么？”
“我不怕顾念书，我才不怕顾念书呢。”闻思茉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混沌沌的，但有人问她了，她要说实话才行。
妈妈说过了，要做诚实的好孩子。
顾念书却被闻思茉这句话弄得更加困惑了。
怎么突然说这句话？嗯？不怕她？
她有那么让人害怕吗？
“为什么这样说？”顾念书疑惑，轻轻在闻思茉耳畔问了。她知道闻思茉喝醉的时候都是有求必应的。
可过了好几秒，怀里的人都没有说话。
顾念书拍了拍闻思茉的背：“嗯？为什么？”
“我听话，不喝酒，秦雯说，怕顾念书。”闻思茉刚刚不说话是因为她在消化顾念书问的问题。
“可我才不怕呢！”闻思茉说着，手还不老实，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本来一手抱一手扶闻思茉的顾念书就有些体力不支，这被一折腾差点没抱住！
顾念书眼疾手快狠狠箍紧了怀里的人这才没让人掉下去。
“好好好！不怕！不怕！你不怕顾念书！乖哈，乖，我们回家了。”
顾念书哄着，怀里的人立马老实了，静静地抱着她，像是睡着了，哪还有刚刚要闹起来的样子？
顾念书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这么快就哄好了？那说是“不怕”，其实就是“怕”。
这家伙！
她怎么了？有什么让她怕的？
除了夜里喜欢央着她做一些她不太乐意的事，其它时候她不是对她千依百顺？
来不及多想，打的车已经到了。
顾念书小心把醉的不省人事的闻思茉放到车上，自己也坐了进去。
关上车门，司机启程，没多会儿，前面就传来了声音。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看出来是闻思茉喝醉了，也看出来顾念书的脸色不太好。
“姐姐也不要太生气，小孩子嘛！总觉得自己长大了，就什么事都能干了，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
司机以为闻思茉是妹妹，瞒着家里人偷偷出来玩了：“等她醒了好好说，你妹妹肯定能听进去的。”
顾念书皱着眉认真听司机的话，知道他是误会了，但她也不打算解释什么。
实在没有必要。
顾念书把躺在她怀里的人又揽了揽，以便能让她更舒服一些。
谁知道她还没怎么动作，怀里的人就自己知道找最舒适的位置，小脑袋在她颈窝蹭来蹭去，还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