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断断续续拍到了中午，拍摄暂停，向言看着邓唯冻得嘴唇发白，连忙把准备好的热水袋塞进他怀里，又给他从头到尾裹上厚厚的羽绒服。
邓唯手脚已经冻到没有知觉，他皮肤本就白皙，这会儿手背生生冻出了紫色，团队里的造型师看见了，给他涂了一点冻伤药，又小声叮嘱，“您拍摄前记得洗掉，赵老师看见又要说您。”
邓唯倾身应道，“谢谢。”
造型师看他一上午都没有闹脾气，主动和他聊天，“您是第一次拍广告吧？进度慢一点是正常的，而且赵老师确实要求严格了些。”
造型师说的委婉，邓唯笑了笑，双手逐渐恢复知觉后捧着盒饭吃午饭，他其实已经冷到没什么胃口，但下午还要继续拍摄，吃点东西可以恢复身体里的热量，便慢吞吞地吃着。
造型师八卦地问，“您来拍这个，虞老师没跟您传授点经验？”
邓唯和虞柒的恋情成了现在最受人关注的话题，热度一直居高不下，稍微沾点边的消息都十分有谈论度。
邓唯正在吃饭，闻言抬头停下动作。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造型师。
对方误以为他不说，连忙笑着找补道，“哎呀，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造型师十分自来熟，“虞老师身上挂着顶奢全球代言人的身份，‘myth drannor’的主编和她是多年好友，一线杂志都是排着队请她登面。这方面的经验她很丰富，所以我才问问您。”
邓唯冷到没有知觉，人已经不活泛了，闻言慢吞吞地附和，“嗯，确实牛。”
造型师被他一句话哽住。
远处有人看着邓唯的方向，小声提醒道，“赵老师，他是虞柒的......”
“那又怎么样？”赵萍最烦这种有背景的，“他要是有真本事就给我好好拍，让我满意。”
下午拍摄硬照，赵萍又让邓唯躺在雪地里，又是让他去松林深处。
在拍摄一组飞雪的照片时，邓唯长时间被鼓风机正面吹着，向言见他拍摄一结束表情都透出迷蒙，心疼地把热水袋塞进他手里。
赵萍看见了，破天荒地说了一句，“你要是累了，看休息一下。”
邓唯以为她又要让自己去雪地里躺着，面无表情回道，“不用，我不想耽误进度。”
赵萍见他不领情，冷嗤一声，直接叫他站回鼓风机前方，继续拍摄硬照。
寒风劈头盖脸而来，太阳穴传来阵阵针扎一般的疼痛。
邓唯心里憋着气，拍摄时一改之前柔和模样，面容里透着些许冷意，看向镜头的目光带着凛冽而充满侵略性。
这一段和赵萍原本要求的概念不同，效果却出奇的好。
赵萍被他身上的气质震慑，情不自禁连续按下快门，捕捉下了这一幕。
后来赵萍没再找邓唯麻烦，赶在天黑之前，团队完成了拍摄的全部工作。
结束之后，赵萍想到今天邓唯从对拍摄广告一窍不通到后面的渐入佳境，他翻看相机里的照片，忽然叫来助理，“你去给拍照的新人送点感冒药。”
助理愣了一下，“可是......”
“叫你去就去！”赵萍神色不耐，助理连忙答应。
旁边的场助见状多问了一句，“您是要给邓老师送药吗？”
赵萍抬起头，场助知道她脾气不好，小心翼翼道，“邓老师没给您说吗？他已经走了。”
走之前邓唯跟大家都打了招呼，场助本以为身为摄影师的赵萍自然也不例外。
赵萍一瞬间沉下脸色，重重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