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是几十年后了。
她是时空的旅人，穿梭在无垠的时间长流中，没有人一直陪伴她。
宏明、尾济、伊萨、沉舟、纪归鸿、苏檀……所有的人如蓝天流云在她周围飘过。
为何只有她这么孤单？
“姑娘。”
素月叫醒了她。
关翎一抬头发现她们踏进了白鹿苑。
苑内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甚至是花草树木的种类，与玄鹿苑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白鹿苑的湖泊形状。
七夕夜她稍微查看过玄鹿苑的湖泊，它的形状如同乌龟。
白鹿苑的湖泊有山石阻挡，不像玄鹿苑容易一眼看清全貌，不过能看出与玄鹿苑结构不同。
关翎沿湖岸走了许久，想找个高点的位置，好瞧清楚湖泊的形状。一扭头，看到白鹿苑西侧有浩浩荡荡的人群过来。
一众宫娥宦官中间簇拥两位衣着华贵的男子。
人群最中间的男子穿着龙袍，一目了然是尚未退位的世通帝。
搀扶他的青年身着蟒袍，容貌陌生。
这位公子与秦王长相明显不同，倒是与无衣相似，唇红齿白，少女一般。
没意外的话，应该是无衣的弟弟，晋王天衣了。
无衣名中的“无”本意是“舞”，指的是祭祀所用的舞蹈。
天衣的“天”字，更直观。
两人光从名字也可知道出自涂氏，外貌沿袭了涂氏灵偶一贯的精致。
天衣比之无衣更甚，尖下颌，瘦长脸，炭眉凤目，墨染双睫，体型修长，若不是那身皇子装束，一眼准看成女子。
据沉舟的描述，天衣是个性格跟王成娇差不离的草包。
关翎不想与他在白鹿苑狭路相逢，于是四下打量，找地方躲起来。
可惜她在皇宫从来没能全身而退过——眼尖的太监发现了她。
“呀。”
公公轻呼一声。
“那是何人？”
世通帝顺着公公的目光，看到湖泊边站着娇丽的陌生女子。
“那是……侍奉太子的水氏。”
水悦秋身份实在低微。
太子赶在登基册封皇后前纳了一名乐女当妾室，没人敢告诉世通帝。
回话的公公想了半天，报了她的姓氏。
水氏作为涂氏旁支，好歹体面一些。
可惜她是谁，晋王一清二楚。
“就是那名把秦王与太子迷得神魂颠倒的乐女？”
晋王如传闻一样心直口快没有脑。
他一描述，关翎不知道怎样接下去介绍自己，只好先拉了素月跪拜。
世通帝朝这儿子看了半天。
“……回回七夕宴，小姐们只围着你大皇兄与二皇兄。你知为什么？”
“因为天儿年龄太小。”
晋王对于自己的人缘毫无自觉。
他与陈王不同。
陈王的容貌较之诏明、宏明差了一筹，性情才智丝毫不逊色。
晋王姿容甚佳，无奈是个傻子。
世通帝知儿子无可救药，不再与他置气，走到水悦秋面前。
“水姑娘，不必多礼。”
关翎站起来，匆匆瞥了他一眼。
世通帝面色萎黄，一脸病容。
今日看上去精神尚可，大概因这缘故，晋王搀他来白鹿苑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