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上关于秦王的描述，与苏檀以及太祖的所作所为交错呈现在她脑中。
她唯一不去恨的办法就是不去回忆这个人。
至于无衣，不管他与靳星夔有怎样的关联，他所爱另有其人。他来找他，她尚且应付几下。他不来找，她主动凑什么热闹？
“姑娘这可不成啊。再过几个月你该生产了，太子把你忘了，到时候你怎么生孩子？”
婵月不知道她们俩的心思，诚心劝水悦秋想开。
“皇室依祖例必须与世家通婚。太子这些天不见你，是不想触怒另外几家。今日册封的，除了皇后还有王氏、纪氏以及李司马的千金呢。”
一想到宫里突然多了那么多女人，婵月也有几分不安。
“我们是不是该托龙霄宫的公公，有事没事提提我们姑娘？”
她走到素月跟前小声问。
“姑娘，我们不可坐以待毙啊。”
素月有话难言。
关翎清楚她打算说什么。
世通帝与无衣不知秦王乃是太祖，对于这位在战场上过于强悍的皇长子心存忌惮。
不管无衣是不是真心宠爱她，她必须展现秦王的臣服之意。
关翎心烦意乱，握着“碧空疏”走进庭院练习笛曲。
水沐岩传下的琴谱多哀伤曲调，与远处喜气洋洋的丝竹乐不甚合拍。
好在玄鹿苑门可罗雀，无人前来问责。
原该如此。
原该还她一片清宁。
偏偏常年人迹罕至的地方，她一吹笛子便来人打搅。
她刚刚吹完一曲，前方亭子跟着传出掌声。
玄鹿苑毗邻升龙道不假，不过平时不许外人进入。
苑内公公宫女不可能躲在亭子里。
突然冒出掌声，吓了关翎一跳。
“下官非有意惊吓姑娘。”
亭子的柱子后面走出一人。
来人看打扮似是千牛卫，眉目英挺，五官俊朗，与秦王有几分相似。
“下官护送晋王来参加登基大典，王爷到升龙道后突然丢下我们跑了个没影儿。我寻他至此，唐突了姑娘，请见谅。”
“呀，这人……”
跟随水悦秋出门的婵月似乎一眼认出了他。
“他是谁？”
关翎小声问她。
“姑娘你不知道，他叫景丹华，可有名了，人称小秦王。原先也是边军出身，前几年调任羽林军任左将军。后来受了伤，皇上将他调至晋王府担任千牛卫。”
婵月一脸兴奋。
关翎再打量了那人几眼。
他眉目确实肖似秦王，可惜毫厘之差，神情气质立即判若两人。
这人气概逊色了秦王不止一筹。
恍惚间，关翎记忆的一角掠过同样的影子。
真去细想，一阵头疼袭来。
景丹华瞧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也坦然回视她。
关翎察觉他眉宇间有几分得意，急忙收回了目光。
“白鹿苑北侧有小道直通朝阳殿，晋王爷想是走惯了小路，忘了知会你们。”
素月代她答话。
“你沿升龙道旁的宫墙走到岔路，往左拐直走，就能见到暗门。”
“姑娘看来十分熟悉宫内小径。”
景丹华似是无意地恭维了一句。
“宫里人人知道。”
素月不慌不忙地回答他。
他行罢礼，转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