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舟完全没被鲁纪年吓到。
他将手上笔往桌上一甩，翘起二郎腿眉头不耐烦地皱起，“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自己好好想想。”
“第一，先不提游戏，本身现实里有没有我所写的这种现象存在？”
鲁纪年勉强按捺下心中的怒气，回想了一下自己从小看到大的新闻，憋着气回答道：“有！怎么了！”
方子舟双手抱臂，“现实都有不少这种现象，那明知是游戏的前提下，玩家会不会更肆无忌惮地放大这种现象？在没有人能制裁的情况下，这种现象会不会增多？”
鲁纪年犹豫了一会儿勉强答道：“会。”
方子舟抬起下巴，“那我只是如实描写罢了，有什么不对？”
这句“有什么不对”的反问，让鲁纪年心中燃起的那股怒气突然就泄了一部分。
方子舟：“第二，我们本身写这篇小说的目的，就有一部分引导仇恨的作用在里头，你不会忘记了凌哥让我们写这篇小说的真正用意了吧？你不会真把这当成一篇普通的小说来写了吧？我们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鲁纪年沉默了，被方子舟问得彻底没了脾气，他确实小说写着写着就忘了。主角后面要面对的，也正是他们即将要面对的。正是因为知道这些，他在心中不由对笔下的主角产生了怜惜之情，总是不忍他们受到过分的折磨。内心的柔软也正是导致他写不出这种过于黑暗的剧情的原因。
方子舟继续点醒他，“读者会不会骂什么的，不要在意那些，本身我们小说的受众就是固定的，也就是觉醒者。而他们看内容更多在意的是小说里隐藏的情报信息，这让他们看书的目的本就不单纯，读到那些比较黑暗的内容，知道内情的他们更容易将愤怒、仇恨的情绪转移到宇银公司的身上。而这也就达成了我们的目的。”
“我知道了。”鲁纪年低低地回复，随后，他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难怪凌哥让我俩一起写小说。”
“知道就好。”方子舟翻了个白眼，“赶紧将自己的情绪从主角视角中抽离出来，接下来我还要安排一些更炸裂的剧情。”
更炸裂？！
闻言，鲁纪年嘴角抽了抽，表情扭曲了一瞬，然后恨恨地咬着牙道：“我晓得了！”
见方子舟拿起笔继续创作，鲁纪年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才拿出手机接着打字，只是时不时就会分神一下。
对于一些作者而言，自己笔下的主角总是会得到些偏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儿子或者亲女儿一样，总是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们。就算需要写到主角受挫的剧情，他们要么会淡化这些事情对主角带来的伤害，要么之后会加倍补偿。
因为前面很多剧情，都是鲁纪年写的，主角尚长明的人设也是他定的，就算有方子舟创作的部分，那也是和鲁纪年讨论后才写下的，所以之前主角的剧情走向都还蛮符合鲁纪年内心的预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