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店呀？”荞荞伸手戳了戳伙计脸上的巴掌印，瞅了眼他另外半边脸。
只有一边有巴掌，看着好别扭呀。
伙计敏锐地察觉到危险，下意识伸手捂住脸，趁着荞荞松开他，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
有了身高优势之后，伙计总算安心许多，不过他也不敢像方才那样赶人了，他低头看着两小孩儿。
“一看你们就没钱，进店凑什么热闹？要是弄坏了店里的东西，遭殃的就是我。快走吧，我不让官差来抓你们。”
荞荞撇撇小嘴，就算官差来了也是官差怕她呀。
“我们有钱。”玉笙打开秦嬷嬷给他做的小荷包，从里面摸出一锭碎银子来。
伙计的眼睛腾地就亮了，看着两人问：“你们当真是来买衣裳的？”
两小孩儿齐齐点头。
玉笙问：“有道袍卖吗？”
伙计这才仔细打量他，脸上挂上笑：“原来是位小道士，我们店里什么都有，买道袍是吧，两位这边请。”
玉笙瞅了眼伙计脸上的笑，又低头瞧了眼碎银子，原来银子这么有用啊。
在玉笙跟着伙计选道袍的时候，荞荞背着小手在绣坊里四处转悠。
第一次来绣坊呢，她得好好瞧瞧。
店里的人时不时看小姑娘一眼。
小小一个人儿，偏偏学人做出老成模样，一会儿瞅瞅这块布，一会儿看看那件衣裳，也不知看出来什么，小脑袋不时点那么两下，瞧着就可乐。
荞荞脚步都往前迈了，脑袋还转回去往后看，一个没注意撞到了人，她倒是没事，被她碰到的那个姑娘一个踉跄往后摔去。
好在她身边带着的丫鬟够机敏，及时伸手把她搀住了。
“小姐，您没事吧？”
“无事。”方琴扶着丫鬟的手定了定神，面上就算上了妆也能看出憔悴来。
丫鬟这才去看撞到自家小姐那人，却不想是个才到腿高的小姑娘，积攒在胸中的怒气倒是不好发出来了。
荞荞后知后觉自己撞到了人，也没来得及看撞到了谁，忙道歉，“对不起，我没看路，你撞到哪儿了？疼不疼？我有药，我来帮你治。”
听到这熟悉的甜软童音，方琴微微一怔，凝眸去看面前的小姑娘。
待看清小姑娘的模样，她双眸中顿时溢出惊喜之色，唤了声：“荞荞！”
荞荞下意识抬头看，大眼睛眨巴眨巴，“琴姐姐？”
“是我。”方琴笑着道，“颖颖常写信来念叨你呢，就盼着你早日到照县来。”
“我给颖颖姐写过信了。”
荞荞边说边打量方琴，瞧着她眼下遮都遮不住的青黑以及憔悴的模样，小眉毛便轻轻皱起来，“琴姐姐，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噩梦呀？”
方琴下意识抬手抚了抚脸，原来她的脸色已经差到连小孩子都能轻易看出来不对劲吗？
她轻轻点头，如实道：“近日确实睡得不太安稳。”
“岂止是不安稳，小姐都被那些梦吓得不敢睡觉了。”丫鬟心疼自家小姐，没忍住插了句嘴。
“白檀。”方琴不轻不重地唤了一声，名为白檀的丫鬟讪讪闭嘴，不敢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