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荞荞算着时辰去找玉笙，这会儿玉笙的魂魄应该已经回来了。
她推开房门，走近，玉笙安静地躺在床上，魂魄未归。
荞荞干脆坐在床榻边上，一边晃悠着小短腿儿，一边整理小包袱里的东西。
平安堂开张，荞荞包袱里的药卖出去不少，像白玉膏、止咳丹、补元丹、风寒丹等常用药都快没了，得赶快做一些出来。
烛火哔啵一声响，荞荞偏头看了眼窗外，已经超过两个时辰了，玉笙的魂魄还没回来。
荞荞心念一动，通过鬼契联系方维丛。
试了两次，另一端没有回应。
“奇怪，小方怎么不说话。”荞荞嘟哝一句，继续联系，还是没有回应。
她从小包袱里掏出属于方维丛的那块冥石，握在手心里，再一次联系。
有了冥石加强感应，这一回，荞荞收到了方维丛的回应。
不似往日清晰，模模糊糊的。
荞荞凝神细听，是乐声，听着有些像……唢呐！
小方在打架！
荞荞抬手往脑门儿上贴了张离魂符，魂魄立刻出窍。
她握紧冥石，顺着感应找过去。
一路行经地府，飞过荒山，跃过流瀑，荞荞落在一处荒野上。
感应到此处便断了。
四望无际，土地漆黑，稀薄的鬼雾如蛇一般在空中游动，试探着朝荞荞靠近。
荞荞随手抓住两条，灵巧地打成结往地上一丢，脚丫子抬起踩住，一碾一转，鬼雾消散无踪。
见状，空中的鬼雾慌忙逃窜，再不敢靠近。
“等等，不许跑。”荞荞追上去，抓住跑得慢的两条，问，“这里是哪儿啊？我要找吹小方，你们知道他在哪里吗？”
鬼雾疯狂扭动，试图缠着荞荞的胳膊往上吞噬。
它张开拟形的蛇口，呲着尖牙，一口咬在荞荞的胳膊上，然后……差点把牙崩掉。
这什么生魂啊？怎么比石头还硬？
“你咬我！”荞荞大眼睛一眯，小手轻轻一捏，鬼雾仿佛被掐到了痛处，直接扭成了麻花，不过片刻，消散无踪。
荞荞拍拍小手，小脚丫在地上一蹬，朝着游动在不远处的鬼雾奔去。
宛若饿狼冲进羊群，鬼雾们遭了大罪，跑又跑不远，打又打不过，这到底是个什么生魂啊？！
荞荞将所有鬼雾缠在一起团成一个圆球，搓圆揉扁，还拍皮球一样往地上拍了两下。
鬼雾们毫无反抗之力，要是能说话，此时已经开口求饶了。
玩了一会儿之后，荞荞觉得没意思。她随手抽出来一条，拽着问：“小方在哪儿？”
鬼雾想哭，小方到底是谁啊？他怎么知道那个叫小方的在哪里？
好在荞荞很快意识到不是所有鬼都知道小方叫小方的，她换了一种问法：“吹唢呐的鬼鬼在哪里？”
鬼雾扭动两下，像蛇尾的那端指向右边。
荞荞一手抓着鬼雾球，一手抓着指路的鬼雾，朝着右边跑去。
跑了好一阵儿，周围还是荒野，什么东西都没有。
荞荞狐疑地看着鬼雾，“你是不是在骗我？”
鬼雾疯狂甩头，他哪儿敢骗面前这位小祖宗啊？
“好吧。”荞荞嘟哝一句，接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