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江照白微微转头,确认了其余人都离他们很远时,这才小声问道,“傅公子院子里也有猫?”
“是啊。”傅怀晏点点头,“等等,为什么是‘也’?你那边也有吗?”
“正是,是一只白色的小猫,它在外面叫的很惨烈,把我吵醒了。”
“我也一样,吵得我一个头两个大,把脑袋蒙进被窝里都不管用,都把我弄生气了。”
这下江照白彻底确信昨夜的事情是有人安排的,目的大约就是想要考验他们的反应。
还好他一直绷紧了心中那根弦,哪怕回到房间也没有松懈。
他昨夜的反应,应该是没问题的。
江照白对猫毛过敏,但生怕那只突然跑出来的白猫是王上养的,硬着头皮把它抱了起来,抚摸了好几下,这才等到宫侍把它接走。
希望他的一番举动没有白费……
要知道江照白关上房门后可是一连打了好多个喷嚏,手心发痒到都把手皮洗出褶皱才堪堪止住。
他正想着,一声声连绵不绝的高喊打断了殿内的寒暄。
“陛下驾到,太王太君后驾到——”
王上终于来了……
江照白不由攥紧袖子。
而傅怀晏的眼睛也骤然亮了起来。
“臣子给王上请安,给太王太君后请安。”
贵郎们自动分成两排,把最中间的位置留给姬杉走过,而后一齐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她坐下后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子们,这才开口说道。
“诺。”贵郎们应声起身。
因着傅怀晏和江照白是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交谈的,所以他现在离姬杉很远。
于是他仰着脖子,努力看向她。
在一众微微低头的公子中格外显眼。
姬杉看着他那样子,觉得十分滑稽。
“行了,都抬起头来吧,不必如此拘束。”
虽然太王太君后已经淘汰了七人,但此时过来的仍是十五人。
只是来之前便有宫人给他们腰间佩戴了不同样式的木牌,一眼便能分辨出太王太君后钟意之人。
姬杉的目光在这些公子脸上一一掠过,却在一人脸上稍作停留。
眼睛肿成这样,分明是大哭过一场的样子。
“孤怎么觉得,有人像是哭了一样,怎么?在宫中,受委屈了?”姬杉敲了敲扶手,意味不明地开口。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在猜测这话的意思。
他们自然知道姬杉说的是谁。
宁子瑜哭过的痕迹太过明显了,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陛下,臣子昨夜受了些惊吓,体质原因,没能控制住,所以……请您恕罪。”宁子瑜当即跪下请罪,但神情还算镇定,哪怕被姬杉问到也没有明显慌乱之色。
姬杉突然想起,这人好像姓宁。
所以太王太君后口中说的因太过冷静木讷,毫无反应而出局的,就是他?
“这宫中有什么惊吓,能将你搞成这个样子?”太王太君后脸上挂着笑容,也是问道。
“大约是风声,臣子一向胆子小,让您见笑了。”宁子瑜一时有些尴尬,他昨夜真的是被吓傻了。
强撑着一点胆子打开房门,却没看到任何东西,便让自己的侍从守在外间,自己则吓到蒙在被子里,听着外面不停的叫声哭了大半宿,这才缓过来些。
他对于自己这个泪失禁体质实在是束手无策。
太王太君后此时也有点不自在,他本以为宁子瑜是毫无同理心的性情古怪之人,没想到却被吓到哭了一整夜……
怪不得一直也没见人出来呢。
“嗯,冬日寒风呼啸,也是情有可原。”
姬杉说着看了一眼太王太君后,也没再多说,只道:“先起来吧。”
她将目光收回,重新又投向了其她人。
先是太王太君后比较满意的陆染之,此时的站姿无论是双腿一前一后的距离,还是脊背挺直程度,以及脖颈弯度弧度,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
仿佛对镜每日精心练习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