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君宝少说比玉素真人高了半头，被这么一摸脑袋尴尬的不行。
他有个毛病，就是最反感别人摸他的天灵盖。
一般这种情况，他多半是扭头躲开，但是师祖去摸他，却不那么难以接受。
两人亲昵的动作没引起随行六大梦巫的注意，他们此时正虔诚的对着平台中间的圆球祭拜。
这个球看着并不大，一个成年人就能环抱住。
而材质就跟路边堆砌的岩石一样，如果不是梦巫大人们如此对待，章君宝是真感觉不出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正当他打算看向别处时，突然感觉头顶一热，仿佛有一束火苗灼痛了头皮。
他下意识歪头一躲，便看到玉素真人把手从他眼前拿了下去。
他为此疑惑的看向师祖，猜测刚才的痛感跟眼前的人有关。
回应他怀疑目光的是，玉素真人温柔似水的眼眸。
仿佛看懂了章君宝的疑惑，玉素真人拉起他的手，然后用青葱般的玉指，在他手上写下“听天命”三个字。
面对以上种种，章君宝除了不明所以外，心中还有一个他十分不愿意面对的猜测。
章君宝与玉素真人的一举一动，都在青松真人的感知下。
他也担心自己的弟子干出傻事，来个跳塔逃脱什么的。
虽然俩人逃不掉，但是场面上就更尴尬了。
不过还好，除了一些亲昵的动作外，没什么特别的举动。
“玉素，带着你的徒孙过来吧。”青松真人苍老的声音无喜无悲。
玉素真人已经心灰意冷，她没有像平常一样温柔的回应。
而是放下章君宝的手，露出一个告别的微笑，轻声说道：
“走吧，我们过去吧。”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章君宝却很平静，听到师祖的吩咐，他点了点头说声：
“好。”
章君宝的性格可不是待宰羔羊，之所以如此乖乖听话，是因为他的情绪正被梦巫干预。
俩人踏上了几阶台阶来到圆球的旁边。
见他俩过来，众梦巫缓缓退到台子下。
这样一来，整个圆台上只有章君宝、玉素真人两个人。
台子下的青松真人飞快的结了几个手印，然后嘴里发出苍老缥缈的声音：
“破除虚妄、消除迷雾，大道乾坤现！”
从走上圆台的那一刻起，章君宝就感觉越发的困顿。
如果不是有个特殊的信念支撑他，他早打算就地躺下好好睡一觉。
强撑着眼皮站在圆球旁边，仿佛在等待一个可以休息的指令。
此时那个苍老的声音宛如入梦的催眠曲，仿佛是从心中传来接着又传向四面八方。
眼前的景致逐渐变得模糊，虽然人影攒动但却看不清什么。
心里有个难言的情绪，引导着章君宝看向身旁的师祖。
仿佛用了一个世纪，他才把头缓缓的转过去。
入眼的是师祖欣慰的笑容与难以言表的诀别。
下一瞬，刺目的红光自上方亮起，一个简单的竖瞳图案，出现在两人头顶的天花板上。
章君宝没有抬头观望，因为此时不需要如此，就可以看清周围一切。
他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个人了，而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