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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她那时说,只能保得住这个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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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在生我气?气得连晚膳都不好好吃?”

闻言,薛纹凛正敷衍扒拉饭碗的手顿住,他放下筷子,乌沉沉的眸子盯着说话人。

那人被看得心底发瘆,做出举手投降状轻轻啧了一声。

末了他又一面暗忖,在这男人面前竟说不得一句谎话,“我承认对你有所利用。”

他舔了舔唇面,“但你也明白,你家小皇帝与我素无交集,我这边境增兵,自己还陷入水深火热,要说能求得最快时间自保的办法,无非借你东风不可了。”

司徒扬歌每逢心虚总习惯摸摸鼻子,这会不免连声气更弱了。

“长齐再不顶事,若真落入那群腌臜手里,你们端着也棘手是不是?”

薛纹凛嘴角微微一吊,忽而笑盈盈。

司徒扬歌脸色微变,双手挥舞着赶紧摆了摆,“别笑别笑,我瘆得慌。”

他急匆匆地解释,“我也不知司徒储良到底陷得有多深,只是大约估摸得出对方许诺了什么。”

薛纹凛从太师椅上起身往前迈了两步,神色端凝。

但凡身居三境上位者圈子,都知长齐的优势与软肋。

这片国土本身就是块巨大的矿藏地,成国之初所有的原始财富积累,都来源于从前朝扣押在藩地的开采队伍和技术。

可惜藩主升级国主都阻止不了掌权者的失德与奢靡,而建国征战消耗大量军费,金银矿藏的取用速度完全跟不上开采速度,对经邦济民毫无兴趣的掌权者逐渐失去耐心。

在挑唆者的鼓吹之下,因迁怒开采缓慢兼之害怕西京有朝一日偷习开采技术,时任长齐国主一招杀鸡取卵,怒斩了整支开采队伍。

“这么多年,只有前朝旧人懂得矿藏开采技艺,长齐固然富庶,但这富庶确实死的。若对方应以许诺,不外乎这个方向。”

司徒扬歌说着带了自嘲,“有了银钱,还怕没有其他?”

两人分坐于中堂主座,谁都没有心情自面前敞开的大门赏观月色。

薛纹凛双手背后,“这些事,你为何也不透露分毫?”

司徒扬歌一歪头,自己也咋舌,“这件事牵连甚广甚深,我擅自行动极易打草惊蛇,而况千珏城里未必干净,没有你的王廷,我还能信谁?”

薛纹凛敛眸不言,实则也算默认他这隐伏不发的决定。

“你前阵有意朝无人之境发兵,应该是山中有了确切回信,是以动作试探?”

司徒扬歌颔首,“与王廷异动几乎同时发生,我承认来此地有些冒失,可谁让我有天助!自打识得那信物,知晓你可能活着,我便觉得一切多了迎刃而解的可能!”

薛纹凛蹙眉无奈横了一眼,“如今海东青暂未回来,看它盘桓姿态,阿恒的接应恐怕还要些时日,你想过没有,自己正入险境?”

司徒扬歌苦涩地笑笑,“从前就不危险么?你也知我对权势一物向来嗤之以鼻,竟非要临到性命堪忧才醒悟——你以过往和血缘饶恕,人家未必学会慈忍。”

“我承诺扶储良上位,也多年来兢兢业业,虽心中早做好被背叛的准备,可真有这一天来时,却不是滋味得很。如今他来我往再他来,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司徒扬歌面露无措,“虽然你来此地是有你的原因,但长齐变成这样并牵连你,我对此感到很抱歉。”

薛纹凛回身看他,眼神坚定不移,“我从来不以为你甘做娉婷裙下臣,何以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她那夫君、她那儿子,怎能托起江山?”

司徒扬歌瞬息皱眉,俊美无俦的脸上布满迷茫,“阿纹,我从来不是你,那么勇毅慈忍而兼怀天下,我只是偏执固守自我道德感——”

“我只是,强迫自己有恩必报。也许当年她是处心积虑等着施舍我恩情......”

“但我偏生亲口作出承诺。她那时说,只能保得住这个了——”

司徒扬歌蓦地抬头,清冷微光倾泻了些许仅在半边面庞,让整张脸斑驳得像鬼魅。

他忽而语气凝肃冰冷,“阿纹,那女人从来目的明确步步为营,你说,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说话时的语气和声调,我犹记多年,总觉得里头有其他秘密。”

“你若多花些心思在处理朝政,也许现下不用这么狼狈得像落水狗!”

司徒扬歌平摊在桌上的手掌遽然紧握成拳,少顷,又缓缓松弛。

他目不斜视,已经看到薛纹凛满脸阻止和不赞同,随即冷漠地将这番话尽数忍耐。

内室门沿倚着个纤弱的身影,已自行披了薄氅,就站在二人不近不远处。

盼妤仅仅只是站着,似乎也不打算走近。

门堂大敞,晚风透着凉意,薛纹凛无声叹息,旋身朝她靠近。

“晚间才喝了药,你应当多休息。是......渴了么?我在床榻小几上放了热茶。”

薛纹凛叮咛时堪称温和,询问时也显得妥善仔细,她被笼罩在男人颀长身姿的阴影里,轻声又乖巧地嗯了一声。

既无白日小刺猬般的抗拒,说话间也能感受到中气恢复。

她又轻声地解释,“白日睡得久了,一时也睡不着,我无意偷听。”

薛纹凛当然不在意,只温声道,“说到哪儿去了?此间事无不可对人言。”

她微垂首,一时怪自己敏感,一时又觉得自己没有感觉错。

薛纹凛比之往日要热络,哪怕说话语气依然这般淡,却全不是懒得搭理人的心境。

她在人前看不到的角度勾起嘴角,无不讽刺地轻轻一哂。

为兄弟两肋插刀,终究是可以做到这个份上。

哪怕从前不想面对的人,都能勉强笑以相向。

沮丧过后,她又有一点点隐晦的期盼,也只敢有一点点。

有不有可能,是因为自己那般奋不顾身,如今受了伤,所以换得男人的一点温度?

“方才我们刚说起长齐的变故,我以为情况或许比想象中要糟糕。”

薛纹凛是特地对着自己说出这番话的,盼妤听得一怔,恍然抬头,男人的五官影影绰绰看不清晰,反正语气一味打着商量异常和善就是了。

他想干什么?哦,想让自己不要落井下石。

盼妤忍不住轻轻哂笑,眉目略是艰涩,但很顺他的意。

“太后凤印在常宁宫里早就积了灰,未必能左右什么,但凛哥的担忧我懂。”

“长齐矿藏是死的,前朝开采技术和人确实活生生的,一旦两者合二为一,就不简单是后患问题,而是三境安宁不复的问题。”

她能表露这样的姿态当然在意料之中。有一瞬,薛纹凛搞不懂自己明知故问到底是为何?难不成,就为了看这位惯来顾全大局之人,究竟是不是习惯如初么?

现在女人按照他所希望的给出了答案,薛纹凛竟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欣慰和高兴。

薛纹凛沉默半晌,只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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