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
此时此刻，胡羽飞的姿势是双手成内八字状向前贴地，额头磕地，如果用神洲语来形容的话就是五体投地，而用东沂语来描述便是土下座。
而他下跪道歉的对象，此时正坐在他的面前，双手抱胸，看上去与其说是愤怒和不爽，更多的反而是恐惧。
“所以……我到底怎么了？”刘苗凤的声音略有哭腔，“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我刚刚已经解释过了，是你们白天打败之后自杀的那个杀手。因为还心存放不下的执念，于是趁着你当时昏昏欲睡，精神防备削弱而夺了你的舍。”胡羽飞用平稳的语调解释，“但一方面你的精神力量也很强大，另一方面他也并非什么恶灵，所以你们的灵魂倒是没有产生争执，现在是同时存在于这具躯体里。”
“真的十分抱歉。”解释完，胡羽飞再次以头触地，“是我坚持要在深夜去招魂来调查情报的，现在出现这个局面也完全是我的问题……”
“谁的问题什么的都无关紧要！”刘苗凤有些抓狂了，“我……我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呀？”
“如果是灵魂转移到没有灵魂的躯体，那灵魂就会获得躯体的掌控权，但现在是灵魂转移到了有灵魂的躯体里，那情况就复杂了：原本的灵魂可能被排斥出躯体；某一方的灵魂可能在被吞噬后消失；原本的灵魂可能与后来的灵魂相互缠绕，融为一体；或者像现在这样，两者的灵魂同时存在。”
胡羽飞耐心解释道，“两个灵魂在一具躯体里和谐共处，这种情况真的是非常罕见，所以之后具体会发生什么我实在是不好说，但往好的方向想一想，至少我们得到了那些拐卖人口的恶人们的具体情报……”
“谁还在乎那些破情报！”刘苗凤的情绪依旧激动，不断地用脚踢踹面前的地板发泄心中的愤懑，“我都快变得不是我自己了！”
“…………真的非常抱歉。”见此情景，胡羽飞再次深深磕头，“所有的错误全都在我……”
“哎呀，没事啦，倒不如说我还要谢谢你呢。” “？”
胡羽飞抬起头发现眼前说话之人依旧是刘苗凤，但是神态距之前却大有不同，已经变得温柔了许多，“我得谢谢你把我从死后的状态拉了回来，并且给我提供了一具这么出色的躯体……这明明是我的躯体！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看来刚才的刘苗凤是被夏禾鸾短暂夺舍了，见此情景，胡羽飞只好慢慢从地上起身，“要不你们先打一会吧。”
此时，众人已经从停尸房转移到了堒垣阴阳寮，众人看到本来请假了的胡羽飞居然又回来了无不感到惊讶，但对于分离灵魂也没有头绪。
“我的建议是保持原状，因为现在我也不清楚强行让两个灵魂分离会导致什么后果。”胡羽飞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边喝边说，“如果一个程序能运行但是有bug，我建议就不要动了，因为你很难保证修好bug之后程序还能不能动。”
“我的天哪，简直是天才啊……”另一边，李新杰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夏禾鸾的私人用品，也就是那些从停尸房顺来的灯泡炸弹身上，“这精密的结构……虽然体积很小但是威力巨大，而且设计的十分精巧，我刚才拆的时候差点被炸死……”
“很精巧吧？设计的人是我父亲！”这时，成功掌握身体控制权的夏禾鸾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我在榊汕有一处据点，那里还有好多的灯泡炸弹呢！”
“没想到你是这种性格……”叶胜文稍微有些惊讶，“之前看你杀我们的时候的架势，还以为你是那种性格特别高冷的人……”
“哎呀，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通过观察脸上的细微表情和说话的方式，刘苗凤和夏禾鸾两个人还是比较好分辨的，“要不要握个手认识一下？”
她说着双手交叉，分别伸向左右的叶胜文和李新杰，二人都露出一抹古怪的神情，这种交叉的握手方式他们还真没体会过。
“我应该还会在房间行走一段时间，接下来也要多多麻烦你们了！”夏禾鸾笑着说道，“我看你是一名机械师对吧？正好我在明面上应该已经死了，所以我的弹药供给应该也停了，那今后就麻烦你帮我继续制作这些炸弹，我要随身携——谁要带那种东西啊？！”
瞬间，“夏禾鸾”的面部表情剧烈变化，变得狰狞，愤怒，她用力的甩开了两人的手，“我飞刀用的很顺手，才不要带那种闪闪发光的东西！你该不会连杀手要隐秘行动都不知道吧？！”
“呃……请别吵了……”李新杰也想劝架，但奈何自己笨嘴拙舌，“不如我把灯泡上的爆炸装置拆下来，改装成会爆炸的飞刀……”
另一边，作为事件始作俑者的胡羽飞则静静的观看着这一场闹剧，仿佛这件事跟自己没啥关系。
“弦月。”他悄声说道，“我待会给你个地址，希望你这周六能去那里一趟……我会在那等你。”
“咦？”上宫弦月疑惑的挑眉，“只有我一个人？”
“你一个人来，别带，也别找任何人……我要见个人，希望你能跟我一起。”
。。。
一天的长短可以用经历事件的多少来衡量，假如经历越多的一天越漫长，那么胡羽飞等人的每一天几乎都可以用度日如年来形容。
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们居然依旧无比平静的度过了一个星期五，就好像一眨眼这一周就过完了似的。
刘苗凤和夏禾鸾暂时达成了共识，反正现在也没有办法把她俩分开，再加上两人都是杀手，行事风格都是尽量不引人注意。夏禾鸾说自己的高考分数其实还不错，考上了一所还不错的大学，只不过因为后来家里突生变故，因此大学一天都没去上，直接去当杀手了，所以对于大学的课程很感兴趣。恰恰刘苗凤对大学课程很不感兴趣，于是索性在这里就直接把身体的主控权交给她，自己睡大觉。
此外，夏禾鸾其实比刘苗凤更加开朗，她之前身边缺少能交谈的同龄人，这回有了接触大学生们的机会，居然意外的帮刘苗凤交了许多压根没打算结交的好朋友。反正之前刘苗凤在班里也是沉默寡言，这回虽然性格大变，但倒也没人怀疑她被人夺舍了。
然后，就到了周六：
“唔……”
上宫弦月局促不安的捏着裙角，胡羽飞没告知她来到这里要做什么，既然只约了她一个人，那有可能是约会，但看他说话的严肃程度，也不一定。
而且约会的话不应该把地点定在游乐场，电影院，或是公园一类的地方吗？为什么会定在商务楼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