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额头的汗水像是下雨了般让他不适，眼睛总被咸涩的汗水扎得生疼。
明明屋子里很暖和干燥，可他却浑身冰凉，仿佛掉进了冰冷的河水里，呼吸困难又刺骨的凉。
他们在叔父的右上腹切了五寸的口子，该是疼的。
可叔父的脸上一点反应没有，好似没了痛觉，若不是那胸膛还在缓慢又规律的起伏，他差点就要不管不顾的出声了。
他看到一团团纱布沾满了红得刺目的血，堆积成了一座小小的山包。
再一次用力咬了下舌尖，他尝到了铁锈味儿，也让他更有了几分力气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
可下一瞬，他觉着自己咬早了，因为叔父的什么器官被拽了出来，他还能看到白光下丝丝热气升腾。
头皮是麻的，浑身的血液仿佛在倒流，他又一次咬下舌尖。
这一次舌尖传来的疼痛，让他稳住了有些晃荡的身子。
他开始麻痹自己，暗示自己，那不是叔父，那是兔子。
比起别的动物，他觉得只有兔子才会让他没那么大的愧疚感。
多次的暗示和强行催眠，终于能让他放松不少。
耳朵也开始逐渐恢复听力，鼻子处环绕着腐败的气息，他不禁皱了皱眉，这就是杨浩说的坏了的吗？
他把目光锁定在了杨浩脸上，开始注意他的一言一行，才八九岁吧？
个子没有他八岁时高，皮肤也有些黑，可好像这些人皮肤都有些黑。
杨浩和杨圆长得很相似，刚才也听到了杨浩叫杨睿明爹，原来是双胞胎姐弟啊。
倒是没有因为肤色黑就影响两人长相，不过杨睿明就长得很是英俊。
再看向旁边认真听着的周言和观察仔细的陆大夫。
为什么杨浩会这些奇怪的东西？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可陆大夫和周言好似都能听懂一二，刀法却没有杨浩精通。
他看到杨浩的手又稳又灵活，仿佛手里拿着的那些亮闪闪的用具，和他的手合二为一了，灵巧又娴熟。
那三人一旦进入状态后，就只有陆大夫看过他两眼，其他两人都没有分多余的眼神关注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两刻钟，也可能一个时辰，他不清楚，对于时间没了概念。
他只觉得时间漫长又磨人，鞋里面湿黏的不舒服，正四下张望哪里有椅子时。
就听到了缝合二字。
暗暗咽了下口水，闭着眼，不知这是第几次咬下舌尖。
睁开眼后，就看到陆大夫有些手抖的缝合着伤口，原来缝合用的线不是他们缝衣服的那种线，这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制，而针也不是他以为的针，那是一个弯曲的针，陆大夫用一个镊子夹着弯针，和另一把不知是剪子还是什么的配合着穿针引线。
陆大夫虽然看着动作慢了些，还有些手抖不稳，但缝得很仔细，杨浩也在旁边耐心的教导着。
他仿佛听到那针刺穿进皮肉里的声音，这竟然没让他觉得多害怕了。
不知道是杨浩的温声细语让他放松不少，还是因为伤口被缝合的很严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