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是一惊，手心冷汗涔涔。
杨圆立即给弟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见机行事。
随即自己上前一步，轻着音道：“爹，您果然怀疑我们了。”
杨睿明身子一震，袖下的手抖的厉害。
他们果真...果真不是他的孩子...
闭了闭眼，咽下嘴里的咸涩。
“你们是妖还是鬼？”
“我们是人啊！”
杨睿明无端松了一口气，默了两秒，只听他声音有些发颤。
“为何冒充我得孩子，他们还活着吗？”
他想不通，他一个穷苦百姓，是谁会将两个孩子放在他身边，监视他还是探听什么？这说不通！
“爹，您在说什么？我俩只是重活了一世，多了上辈子的记忆而已，可即使如此，我俩不也还是您孩子，还是我们自己吗？”
杨睿明倏然转身，泪痕道道，双目圆瞪，满脸的震惊。
“重活？”
“对，但老道长说，我们姐弟二人不能将此事与外人道，包括亲人也是，他说，人之多言，亦可畏也。我不懂他说的什么，但我们记住了不能和别人说我们的来历，会有杀身之祸。”
见她爹神色有所松动，杨圆面上越发的真诚委屈。
“可爹现在怀疑我们不是您得孩子，还说我们是妖怪鬼魅啥的，那妖也好，鬼也罢，不都是无心，凶残，还暴虐吗？我俩可害过人？还是我俩没心没肺了？
就算我们真的是妖怪鬼魅，那雪峰还能走的出吗？全村不都得长眠那里了。
爹，我知道您觉得我俩身上没有小时候的影子，可那是因为，我们上辈子死的时候，就已经长大成人了。
经历了上一世的事，怎么还能言行举止像个孩子呢。
还有，您知道吗？上辈子叛军杀来时，我和弟弟在回村的半路上，就遇到了土匪，是弟弟把我藏在了虚空里，他自己却被那土匪险些打死，后来土匪走后，我才被弟弟从虚空里放出来。
他重伤无法行走，我便背着他回了村子，可村子的人，早就不知道都跑哪里了。弟弟伤势严重耽误不得，我又找不到你们，便背着他去到处找大夫。
可到处都是叛军和土匪，我根本不敢随便乱跑，无奈之下，就背着他逃进了山里。我走了两天，饿的昏昏沉沉爬不起来，弟弟还一直高烧不退。后来是一个耄耋老人救了弟弟，还好心的带我们去了他的住所。他不仅医术了得，人也很善良，那里还住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奶奶，她会做很多我没见过没吃过的饭，不仅好吃，还好看，还会教我怎么做饭。而弟弟病好后，已经是两个月了，两老人见我们懂事乖巧，又没了父母，就收留了我们。
后来，我们在那深山一住就是二十年，中途也想要出山找你们，可是那山太大，还有很多野兽和蛇虫鼠蚁，两个老人又年纪越来越大，走不了太远。后来二老过世后，我们决定再次下山试试，却在下山途中遭遇地龙翻身，没了命。
再睁眼后，就又回到了叛军袭城那一天。”
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旁边垂眼听着的杨浩，极力克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又怕自己会搞砸她姐的戏，便一个劲掐自己的腿肉，那块经常被掐的肉，已经快长出了老茧。
杨浩心里苦，可他说不出口。
即使如此，还要把两辈子的伤心事，通通想个遍，才能挤出几点眼泪，还怕那金贵的眼泪掉地上，所以才没敢低头，只是垂着眼，半仰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