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兄,已经可以了,大不了我们东山再起,我陪你重新开一家炼器行。”
他伸手轻轻拽月生,可突然惊奇地发现,他拉不动,月生仿佛一尊玄铁雕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孔达察觉异样,心中一惊。
眼前的月生,双眼紧闭,好似沉寂一般,只有呼吸和灵气还说明着他还是个活物。
没错,月生再一次进入了那个幻境。
他站在一片漆黑空间中央,眼前是一面坚硬无比的土黄色的六边形大盾;月生手中冒着金光,不断地攻击着那面大盾。
可是大盾纹丝不动,仅仅是在每一次撞击时震动一下。
“我,怎么能,倒在这里!”月生发狂一般攻击着大盾,每一次都用尽全力,可盾牌已依旧铁面无私,将月生一次又一次地弹飞,而后者又一次又一次地爬起,再次攻击。
月生的精神正在经受巨大的消耗。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月生这一次的攻击,终于软绵绵地打在盾牌上。
他不行了。
没有办法,那面盾牌过于坚固,矗立在他的面前,他透过盾牌,看见了犴台国,看见了大哥二哥、沧叔、灵儿,看见了夏师姐期盼的眼神,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可不打破眼前的盾牌,这一切都是虚无缥缈。
深深的绝望开始蔓延,幻境周围的温度变冷,月生跪坐在盾牌面前,喘着粗气。
“不能就这样气馁。”他吞咽着空气,凝聚力量,再一次站起,飞出,又站起,再飞出。
他不自觉地开始嘶吼,每一击都是撕心裂肺,直到拳头出血,血肉模糊,直到右手没有了知觉。
月生现实世界的右手,也渗出了血滴,滴在炼器台上。
周围的修士看了大惊,他们从没见过因为炼器而伤到身体的情况。
“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了!”孔达下定决心,用力掰着他的胳膊,旁边的伙计也注意到,帮着孔达解脱月生。
可他依旧是纹丝不动,任凭两个人如何使劲。
“别动他!”一道声音传来。
众人让开一条路,狗爷从院门进来,来到两人身前,看看海辰砂,又看看月生,眉头也浮出了一抹凝重,不像往日。
“苟大人。”墨老立刻行礼,咽了咽吐沫,心想:“这家伙怎么也来了,莫不是计划败露!”
可抬头看了看苟青的神色,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墨老也定了定神,干脆把戏做到底。
“苟大人也亲自来见证这两晚辈的比试吗?”墨老笑道。
“你俩别碰他!”苟青叫道,根本没有理会墨老,后者一脸黑线。
“隋月生正在顿悟!切不可中途打断!”苟青的语气有些焦急。
孔达和伙计闻言立刻远离了月生,周围的一圈修士也拉开了距离怕影响到月生。
“狗爷你认得隋兄?”孔达上前询问,按理说狗爷应该不会认识一介普通的炼器行老板。
“隋月生是炼器门弟子,按时间算还是你的师兄,我怎么可能不认识!”苟青皱起眉头,“这问得什么话。”
“啊?”
“啊?”
那两人异口同声地叫出了声。
“不可能吧,哪儿有杂役弟子当老板,随手拿出这么多灵材的道理?”
“哼,你做不到,也别以为别人做不到,好吧。”
孔达干咽了一下,看向月生的目光更加复杂。
狗爷还是惦记着月生的情况,说道:“待会他周围可能会爆出灵气,距离不够,你们再退。”
众人又后退了三步,空出一大片空间,留给海辰砂和月生。
海辰砂的炼制已经到了最后阶段。
只见他双手迅速移动,催动各个部件逐渐聚合成一体,一刻钟之后,一把通红的短柄斧出现在炼器台上,还是雏形阶段,就已经开始散发出阵阵灵气,威势恐怖!
苟青注视着那把短柄斧,目光如炬。
“朔北海家,果然名不虚传。”
再看看月生,他额头满是虚汗,眉头紧皱,右手上的血也止不住地滴落在台子上。平日里放荡洒脱的狗爷,此时也为他捏了一把汗。
“这不像是顿悟啊……就算是顿悟出心魔,也不会作用在肉体上。”苟青眼神凝重,心情复杂地看着月生。
幻境中。
月生还在艰难地突破盾牌,又不知道打了多久,他身体突然僵在原地,一个人影恍惚间出现在盾牌前面,一手握住他的拳头。
“妖族能活到现在,可不是靠的蛮力。动动脑子。”那个人影瞬间出现,说了一句话之后,又瞬间消失;只留下呆愣在原地的月生,不知所措。
他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累躺在地上,四周皆是无尽的虚空,除了黑暗,没有其他的东西,他感到一丝眩晕。
“动动脑子。”月生脑袋里回忆起刚才的话,他的精神已经容不得他再去想更多没有意义的事情了,比如那个人影的身份,以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幻境之中。
月生苦思冥想,思考着对策,身处幻境,他身上没有外物,没有任何法器、符箓,有的只是自身的灵气和修为。
“自身的……”
月生猛地坐了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闭上眼睛,探查着自己的身体,感受身体中的灵气流动。
“没错了,果真存在。”
良久,他睁开眼睛,虚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全身通红的大蛟!
那大蛟相貌狰狞而威严,红色的瞳孔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一对龙角和尾巴上冒出了红色的火焰,那火焰燃烧的极为诡异,就好像定格在空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