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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闲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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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枋父女俩相拥了许久,直到:“我也要抱抱!我也要抱抱!”小南、小希看见妈妈一直抱着这位初见的‘外公’,也凑到一旁,在他俩身旁叫嚷着,并一起抱住了陆爸的双腿。看见这俩娃娃,陆枋这才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并松开了抱着陆爸的双手。

陆枋站在原地一直望着陆爸,见他左右手分别牵着俩娃娃朝客厅的沙发走去,就朝厨房看了一眼,再没有找到自己想见的身影后,才对陆爸说:“爸!我妈呢?”。

陆爸正哄着俩娃娃,在电视机里给他俩翻找着动画片,一手按着遥控器,一面回答着陆枋的问题,“你外婆中风,左手使不上劲儿,生活上需要人照顾;你舅舅、姨娘们又忙,只能叫你妈妈去照顾一段日子,这两天应该要回来了。”。

陆枋“哦。”地回应了一声,便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打开门,里面陈列着的物品干净整洁,房间里的物品依旧是当年摆放的模样。房间里一张床,一个书桌柜,书柜上各类医学书籍,以及初中时爱看的小说集都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一尘不染地;书桌上放着的全家福照片,那个举着剪刀手,满脸笑容站在陆爸陆妈身后的女孩,如今已成长得成熟美丽、落落大方;女孩旁边英俊瘦削的男子,披着几乎是齐肩的一头碎长发,淡淡地微笑着站在她身旁。这一切都呈现出别样的幸福、美好。岁月缱绻,而这间屋子却依然静默如初,阳光透过窗户映射下来,满是光亮,仿佛给黑暗枯萎的房间浇了一次透透的水,并期待着它再次生根发芽。

“你妈每个礼拜都要打扫一遍,她说枋儿爱干净,回来瞅见铺满灰尘的房间她肯定还得发脾气!这半年她不在家,我也会每个礼拜来打扫一遍。”陆爸不知不觉间站到了门口。客厅里陆小南、陆小希看上了久违的动画片,早已将临行时准备跟外公抱怨妈妈的话忘了个九霄云外,俩人正对着动画片里的小猪讨论个不休呢。

“床可能是小了点,不行今晚先睡你哥的屋吧!”陆爸望了一眼陆枋,怔了一下,如今这个在他眼中的‘大姑娘’,已为人母,时间好像把她从自己的身边带走了许久,留下的竟然只剩下陌生了;陆爸大脑中此时有太多的情绪他表达不出来了,只好尽量维持着平静的心态跟陆枋对话。

“好!他们什么时候的航班呢?今年终于能赶回来了吗?”。陆子宸媳妇儿是省外的,又是家里独女,所以陆子宸应林芜的要求,在她的家乡安定了下来。许是两人工作较忙,在她离开前,他们就一年里几乎不怎么回来的。

陆爸没有回应,陆枋只好慢慢地放下照片,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与陆爸对视了一眼。陆枋从陆爸手里缓缓拉过行李箱,并铺开来,然后蹲下在里面拿出一个包装完好的电子血压仪,起身递到陆爸手上,“你好好监测一下自己的血压,别总觉得没啥事儿,以前就不听我的话,现在血压药吃的断不了根儿了吧!”。

“好。你哥也有两三年没回来了,今年晗晗放寒假,他俩事业上也大致稳定了,就说着要回来,本想着你不在,这年......他们后天下午两点多到,你要跟我去接吗?”陆爸接过电子血压仪,说着,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就转移了话题。

陆枋出事以前,兄妹俩的感情很是要好,走哪儿都爱腻糊着。上大学后,每年陆枋放暑假,陆子宸一定会回家住,他说再不好好一块儿待着,等陆枋嫁人了,可就见不到人了!陆枋唰地下脸色就红了,还直说:“说不准儿谁先回不了家呢!”。果然,没多久陆子宸就结婚了,两兄妹也开始半年通不了一次电话了,毕竟各自都长大了,也要忙着顾各自的生活与家庭了。

只是有一回,陆子宸和他媳妇儿闹离婚,陆子宸离家出走自己跑了回来,陆枋知道后,给他好一顿骂,说他性格激进、脾气暴躁。其实俩人是因为在陆洺晗的教育问题产生了矛盾;陆子宸不小心打了陆洺晗一顿,便和他媳妇儿发生了争吵,两人闹的是不可开交;林芜觉得孩子小,应该以说教为主,而陆子宸或是由于陆妈从小教育他的缘故,以动手为主。好在,俩人的初心都是好的,只是方式上有些分歧罢了。陆爸是没有陆枋那么暴脾气的,只是分析劝解了一番陆子宸。事后陆子宸也考虑到了自己的问题,陆枋就从中撮合着陆子宸和林芜,让俩人相互沟通理解了一番,最后陆子宸自己又回去了,林芜嫂子也选择原谅了他,故事才这么完结了。

陆枋离家出走后,陆子宸也联系不上她,因为报了警,警察查找到陆枋新开办的电话号码,警方正准备接通她的新号码时,陆爸来到报警处称联系上了,不找了。原来陆枋打了通电话回来,她向陆爸解释她在某个城市里生活的很好,让陆爸别担心;他本来不放心,想坐车去找她,可又担心自己那任性的女儿再次逃走,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只说了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好,我们等着你,照顾好自己。”。

陆爸是个工程师,只是后来听从了他父亲遗愿,就在基层做了个小领导。一生廉洁的他,没有给陆枋带来多么大富大贵的生活。他的骨子里有一种沉着冷静的心态,或许是由于这他对孩子们都是放纵似的信任。出于理性他放弃了不停的追问,选择尊重陆枋的决定;但出于感性,他真的想立即奔到陆枋身边,将这个他捧在手心里疼爱了几十年的女儿给带回来,不管她发生了什么。陆妈和陆子宸还想说着什么,但听到了陆爸的决定,也只好闭口不谈了。陆妈满脸泪水,瘫软地靠着陆子宸,那近乎绝望的表情,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着。陆枋是个理性有主见的孩子,骨子里还带着点冷漠偏激,她知道自己过于心急的话可能会刺激到陆枋,就一个字也没多说。旁边的陆子宸也是默默的不作声,他从小就知道这个妹妹有多懂事,又有多偏激,虽然以前什么事都会听他的,可是这一次,他决定接受妹妹的要求,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等,就是五年!

“不去吧,省的挨骂,我在家给他接接风。”陆枋知道陆子宸的脾气,五年的冷漠与不回应,他心中必然积聚着许多的怨气,一见面少不得一顿教训;与其在外人面前被训,倒不如回家的好,至少在爸妈面前,他怎么着也得收敛着点儿!陆枋淡然一笑,随后又继续整理着自己的衣物,并在行李箱和衣柜间来回。

在这不告而别的五年里,陆子宸给陆枋打了多少通电话,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每每看见当年那手机震动的画面,她便痛苦不堪,那个画面仿佛是在提醒她,当年那一晚,那样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而后的每一年里,她都将要带着这样的痛苦度过。偶尔当她一个人在深夜回想时,她都想着,就这样吧!结束吧!她的苦楚无法向外人诉说,更无法向亲人吐露,回忆起那肮脏的夜晚,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可是转身走向卧室,那两张单纯又美好的脸庞,总是这样慢慢浸入她的内心,抑制着这想要自裁的欲望,她决定将那被摔的残破的手机尘封在衣柜里深谙的一角,告诉自己永远不要再去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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