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奥听着台上老者的讲述，心脏忍不住怦怦直跳，他现在很想逃离这里。
不过很快迪奥就发现了自己情绪的异常，他也算见过大场面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这些吓到？
似乎从他刚才开始见到托普斯时，他的情绪就有些不对。
“感觉到了吗？那些不属于你的情绪。”托普斯笑道。
迪奥的手猛地攥紧了。
“不用紧张，我们对褪色者没什么偏见。”托普斯平和地说道。
“请再听一会儿吧，也许这些知识对你有用。”
迪奥神色变换了一阵，随后还是继续开始倾听了。
“论赐福是如何影响褪色者的？”
“它的影响主要分为两方面，一方面是直接干预，另一方面则是间接培养。”
“直接干预，就是神灵通过赐福强行干扰褪色者的情绪。关于这一点的理论基础，大家可以去心灵图书馆的第七层查找……”
“而间接培养则复杂的多。褪色者们的前身大部分都是意志坚定的英雄，神明的干扰或许对他们有一定影响，但却不是决定性的因素。”
“而间接培养正是让他们内心变异的真正元凶……”
“间接培养的第一步，就是软化这些英雄的意志。”
“而指头女巫就是最好的工具。”
“我不怀疑女巫与褪色者之间的感情，但就是这种感情让褪色者失去了应有的警惕。”
“或者说，他们就算意识到也不愿反抗。”
“毕竟与整个世界敌对的过程中，一个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何等的珍贵呢？”
“而间接培养的第二步则是为褪色者们制造生存困难，我不太清楚是谁先宣扬了褪色者有害论，但这一观点的出现确实让褪色者的生存环境变得恶劣起来。”
“褪色者们在与环境的斗争中总会造成各种各样的杀戮，而杀戮却是他们变强的途径。”
“体会到变强的快感后，大部分褪色者就会进行主动的杀戮了。”
“也许会有良善的褪色者克制住这种杀意，但他们为了保护身边人也必须要变强。”
“所以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他们终究会走上屠戮众生的道路。”
“……”
“并且我们还发现，随着赐福的加深，神明会提供各种各样的杀戮方式，比如说血指入侵，又或者是褪色者之间的竞技场……”
“褪色者们在神明的不断引导下，终究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而我们也成功地为几名褪色者做了赐福剥离手术，而赐福剥离之后，他们对自己以前的杀戮也表现出了深深的忏悔情绪。”
“这也说明神明在一定程度上屏蔽了他们的同情心……”
迪奥听到这里，瞬间吃了一惊。赐福居然可以被剥离？
“其实做到这样很困难，困难的不是手术，而是褪色者本身愿不愿意如此。”托普斯说道。
迪奥的表情有些复杂，如果是刚开始，他或许会考虑剥离赐福。但现在，他舍不得了。
或者说就像台上之人所说的一样，他也有需要保护的人，根本无法在这时选择倒退实力。
这场会议持续了将近一周，大家都是朝九晚五来开会，而迪奥则全程听闻了这场会议。
“真是惊人，你们居然连神明都敢研究。”迪奥感觉自己的三观有些被颠覆。
因为会议后期都是有关对神明的讨论。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世界也变成这样了。”托普斯似乎毫不在意。
“不过我听说你在施展我发明的小法术时，出现了一些有趣的现象。你可以再展示一下吗？”
迪奥闻言，直接召唤出了自己的心灵力场。
看着恐怖的心灵障壁，托普斯也有些震惊。
他可以确定，这绝对是自己发明的那个小法术。但他知道人类根本放不出如此恐怖的力场。
就算是葛德文的心灵力场都不如这个夸张。
托普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随后他的表情就有一些古怪。
“不对，这不是你的心灵力场。这更像是无数人聚集起来的心灵力场。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人的心灵力场会体现在你的身上？”托普斯挠着自己的光头，表情有些滑稽。
迪奥听到托普斯的回答，心中隐隐有了一些想法。
“难道是黑绒球？”迪奥心中猜测。
于是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校长大人，如果有一个人可以和其他人链接心灵，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将对方的心灵力场也表现出来呢？”
托普斯闻言有些惊讶，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没用的，这不可能达到。”
不过对于托普斯的看法，迪奥并不相信。毕竟很少有人可以体验链接心灵的感觉，托普斯怎么知道做不到？
托普斯好像看出了迪奥的想法，于是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迪奥的眉心。
一瞬间迪奥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那是心灵连接的感觉。
“怎么可能！”迪奥瞪大了眼睛。
“没什么不可能，心灵就是这样神奇。”托普斯的想法传入了迪奥的脑海。
不过这样的连接并没有持续多久，只持续了三秒不到，两人又断开连接了。
原因是因为迪奥表现出了强烈的反抗情绪，让链接中断了。
从这一点来看，托普斯的心灵连接还是不如黑绒球的牢固，不过能做到这一点，也确实非常恐怖了。
对于迪奥的排斥，托普斯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很少有人愿意敞开心扉。
“……”迪奥的表情有些不好看，他倒不是因为对方连接自己的心灵而感到难受，他只是想到心灵力量是不是也是一种外神力量？
毕竟黑绒球似乎也是一个外神，也许他就执掌着心灵力量也说不定。
“难道人类真的没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吗？”不知为何，迪奥感到一阵绝望。
难道人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外神的赐予？
而与此同时，托普斯好像也想到了什么。
“等等……你的情况和神明有点像，他们也可以散发出令人绝望的心灵障壁，那是拒绝一切的恨意！”托普斯突然想到了自己在某个世界看到的画面。
在黄金树的外围，有一圈绝望之刺，它阻挡着所有人的进入。
那些刺并非实体，而是神灵心灵的体现。
那些刺给托普斯的感觉和迪奥的盾很像。
“神灵？”迪奥越发确定自己的猜想了，也许黑绒球真的是掌握心灵的外神。
“所以，这层障壁是他留给我的吗？”迪奥暗暗想到。
“校长大人，这个障壁的防御力很高吗？”迪奥问道。
“很高，想必是巨龙也无法击穿。”托普斯说道。
“那半神呢？”
“常规攻击应该无法起作用。但如果半神想伤害你，方法有很多。”托普斯隐晦地提醒道。
他不想迪奥做出一些傻事。
“另外不要依赖这层障壁给你带来的利益，你应该想的是将它破除，而不是加厚它。”
“怎么破除？”迪奥有些好奇。
“敞开心扉，多行善事。”托普斯认真说道。
迪奥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也许这对我来说非常难。”
“唉……请尽量试一试吧。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更多的破坏了。”托普斯摇了摇头，缓缓消失不见。
迪奥在原地待了一会，他在想最近的收获。
而此时，他的考官走了过来。
“恭喜你，迪奥同学。你已经正式成为心灵魔法学院的一员。”
女考官将一名丑陋的徽章递给了迪奥。
“谢谢，不知道我的老师是哪位？”迪奥问道。
“哈哈，没有固定的老师，一切都靠你自己的兴趣。图书馆有老师名录，你可以对照上面找自己喜欢的课程。”
“听完对应老师的课，并完成对方的考核，就会被记一学分，完成500学分你就毕业了。”
“所以努力吧！少年！”女考官笑嘻嘻地说道。
“少年……”迪奥有些无语。
下午，迪奥来到了图书馆。
图书馆很大，里面的人非常多。
虽然大家极力压制声音，但依旧显得非常吵闹。
不过这也只是一层的情况，二层之后则好了很多。
而老师名录则被无数学生翻阅，自己要看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迪奥有些无奈，于是他出了图书馆直奔教学楼。
他不准备挑了，他准备所有的课都听一听。
不过教学楼设置的很有意思，越是低层，老师们所讲的知识就越是基础。
所以迪奥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漏掉基础部分。
他随便走进一间低层大教室中坐了下来，此时老师还没有上课，而学生们已经在互相讨论了。
迪奥感受着这轻松的氛围，心中感觉非常舒畅。
不一会儿，一位年轻的男性法师站在了讲台上，他将魔杖一指，教室的门就被关闭了。在下课之前，门是不会被打开的。
如果有同学憋尿，那就只能憋着了。
这位老师也不废话，而是直接开始了讲解。
一节课的时长60分钟，讲完之后，老师就布置了考核。
这考核同样是一个简单的魔法。
“学会的同学来我这里演示一下，我给你记学分。”
瞬间有不少学生站起来开始演示。
他们中有听过好几次课的人，能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奇怪。
老师耐心地给考核通过者的徽章上输入魔力。
徽章上原本坑坑洼洼的石头标志好像被填平了一些。
迪奥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哦？原来这个徽章的含义是想表达知识让人圆满吗？”迪奥感觉很有深意。
那名男性老师听了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徽章上的石头代表了废石，废石就算再圆满，也还是废石。徽章的含义只是让大家放弃挣扎而已。”
“哈？”迪奥一脸震惊。
“这不是我说的，这是校长说的。其实我更倾向于你的理解。”男性老师笑着说道。
迪奥有些无语地展示了一下刚学会的魔法。
男性老师忍不住点头。“不错。”
随后迪奥身上的徽章也被填平了一些。
做完一切，迪奥又跑到了下一个教室……
接连一个月，迪奥都在为磨平这块石头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