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洞天的链接要断了。”程曦来推开万卷书藏的门，语气有些控制不住地急躁，“你的人到底干了什么。”
贺钧不急不缓地又翻了一页佛经。
“是我们的人。”
程曦来现在没空跟他纠这种称呼上的小问题，考核的人才进去不到一个小时，福生洞天与现实的联系就已经摇摇欲坠，按照惯例，福生洞天打开一次至少能维持三个小时。为了安全，隐世六家与特殊协会共同把考核时间点定为一个半小时。
黎月明还在里面！
“我只让贺着毁掉‘仙人遗骨’，除此以外什么也没干，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贺钧合上佛经，从书桌前站起身，“我对他还是很有感情的，明知道他在里面，我会做什么。”
本来他对传说中的“仙人遗骨”也是很感兴趣的，甚至想要把那些东西带回来好好研究一下。
但是这个福生洞天里的那东西可不是什么“仙人遗骨”，只是一团被怨恨不甘驱使的血肉团子罢了，带回来除了惹出大乱之外没有别的用。
弊大于利，贺钧放弃了这个想法。
还是毁了的好。
程曦来一双艳丽地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想要从他脸上窥探出说谎的痕迹，但是没有，青年俊美的容貌上只有淡淡的笑意，和微弱到他自己都没发觉，于是无法藏起来的担忧情绪。
“你……”
“乱起来了吗？”贺钧出声问道，“放心吧，宋知则在里面，不会有事的。”
她是自清散人的学生，“仙人”宋闻的孩子，是他等了那么久的人。
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的话，宋知则就是落成归一阵的人，传说中的“夕云神女”。
他得知自己会在十六岁死掉的事实以后离家出走，走到了归一阵的阵眼，唯一无法开启福生洞天的地方，在那里见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似乎睡了很久很久，神情恍惚，就像暴雨里的海市蜃楼一样。
但是她撑伞的手却是暖的。
“夕云神女为最终的人祀，不死不灭，护佑世间安宁。”贺钧声音淡淡，“传说故事上漏了一截，夕云神女是从哪儿来的。”
凡人寿数有限，即便是当今云家的家主也是借助“傀僵术”方活到如今，代价是丧失七情六欲，脾气喜怒不宁，且持续了一千多年，她的灵力已然要消耗殆尽。
世间种种皆讲究一个因果，有暴政的因，才有乱世的果；有修者不拿灵芝骨做人都因，才有魔头屠戮修者的果；有神女祭阵的果，可他翻遍万卷书藏却找不到神女姓甚名谁，哪门哪派，修的何道。
仿佛突然天地间就出了一个神女，她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应天下人祈求救世罢了。
“正史上记载的是正道四十九位大能自愿羽化，落成归一阵。”程曦来回道，“他们的名字，出身，经历，记载的清清楚楚，苍云山的穆非念真君，淮扬山的白鹤真君，连易山的景芙真君……”
贺钧：“但是只有四十八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