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他得先处理这个人。
恶魔的黑雾化成链子，一根又一根地扯断了马昊的四肢，带着腥味的血液淌了一地，马昊被勒住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嘶哑的声音，他艰难地转动自己的头颅，丝毫没有将恶魔的怒气放在眼里，痴迷又疯狂的爱意让他忘记了疼痛。
下一秒，马昊的眼睛被硬生生地挖了出来。
残缺的四肢重新接上他的身体，黑雾张开嘴巴，像动物进食般，一块一块撕下他的皮肉，嚼碎他的骨头，恶魔之火燃烧他的灵魂，马昊连痛苦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却依旧执着地向宋卿衣的方向伸出了手。
你救了我很多回，我愿意为你死。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只是被魔鬼蒙住了眼睛。
你永远是我的心上人，我们是相爱的。
你会记住我一辈子，是我赢了。
马昊的执念传到塞米安和宋卿衣脑海里，宋卿衣腰间的手陡然收紧，失去理智的恶魔只想将这个人类碎尸万段，蔓延到外面的黑雾重新缠在马昊身上，像一张纸巾，不断地撕扯又再度愈合。
宋卿衣不忍再看，一命偿一命，宋卿衣不能也不想为他求情，塞米安全部的心思都在马昊身上，她想趁这个机会收回笼罩在其他同学身上的黑雾，可那些黑雾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马昊“杀”了人，他并不无辜，但那些学生是最无辜的，在黑雾的影响下，几乎没有人一个是活着的，他们互相厮杀，直到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尸体”堆得满教室都是。
“你的黑雾不听我话，塞米安。”宋卿衣趴在他身上，拨弄着他身上的黑雾，“你把这里毁了，我给你的礼物就没有了，你不想要礼物了吗？”
幸好，塞米安的爱把宋卿衣架在比自己更高的位置，暴动的黑雾终于听到了主人的命令，它疑惑地停下，两股命令拉扯着它，它迷茫地转了一圈。
看准时机的安德再次把力量渡给9187，“黑雾本体听到夫人的命令了，把结界修好。”
9187点点头。
宋卿衣咬开塞米安的脖子，不断地吞下他的力量，直至她感觉到了身体的极限，宋卿衣招来一丝黑雾为他愈合伤口，“小雾，带我们回领地，还有这个人，送我们回领地。”
黑雾迷茫地在宋卿衣的指尖缠绕了一圈，主人让他毁灭这个世界，可是主人又不让，听谁的？
“乖，听我的，送我们回去，还有这个人，一起带走。”宋卿衣捧着一缕黑雾，轻柔的落下一吻，“听我的，小宝贝。”
嗯？被亲了！
四处蔓延的黑雾快速聚拢，它们攀附在宋卿衣身上蹭了蹭，黑雾裹住塞米安和宋卿衣，还有马昊，传回领地上。
耗尽力气的9187从半空中栽倒下来，安德好心地拎着他的领子，9187这才没有摔下去。
“谢啦。”9187不嫌难受，就着这个姿势开始休息喘口气，他庆幸地感慨：“还好宋小姐地位高，不然真收不住场了，还好有你，安德，你真是个好管家，太善良了，宋小姐一定很欣慰。”
安德是傀儡，他的行为受主人的影响，他不会背叛主人的命令，也不会生起与主人对抗的思想，但夫人的存在改变了他的行为，他慢慢开始站在夫人的角度上去处理任何“公务”，主人的命令是夫人更加重要，所以更具有独立思想的他意外有了更多的自由。
这也是安德为什么多次违背塞米安，却还能活着的理由，遵守夫人的命令也是主人的命令，那就不算背叛，而黑雾能控制在教室之内，一样受了夫人的影响，否则仅凭他们两人，根本阻挡不了。
“你要怎么处理这个局面？”夫人让他留下来帮忙，安德乖乖照做。
9187掏出一块小晶石，笑眯眯道：“还好我留了一手。”
安德沉默地松开手指，刚才那般危机，他还以为9187使出了全力，没想到他居然还留了一手，“你算到了，你知道夫人能控制黑雾了。”
“赌一把嘛，没有阻拦，宋小姐应该在逐步成为恶魔了，那塞米安大人的本体黑雾肯定也能控制，我猜的，没想到猜对了。”9187的语气让安德觉得他说谎了，说什么猜，肯定是又是一番精密的算计。
“好了，安德先生再给我点力量吧，我这不太够，我还要复活他们呢，要花很多力量，很累的。”9187弯着眼睛一派温和的笑着，“对了，您这边有马昊先生的记忆吗？我得做个假人出来。”
安德：？？？
“你确定不是只想用我的力量？”
“当然不是，您怎么能这么想我呢？”9187做出一副伤心状。
安德……这人一句话都信不得。
……
十分钟后。
老黎和老小李急匆匆地推开6002，他们耽误太长时间，来的路上路过一个狭小居民楼，里面传出求救声，是一个大出血的孕妇，孕妇没有力气给他们开门，两人只能边给120打电话，边想办法开门。
好巧不巧的是小李的“小钥匙”居然断在门锁里，急得两人只能砸门，好不容易把门砸开，120堵路上了，他们只能先给孕妇做急救，等到120来了，担架进不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孕妇送上救护车。
等老黎掏出手机一看，已然过去几十分钟，他给同事发的信息因为信号不足没有发出去，也就是说学校那边根本没人去看，老黎的脑子“轰”的一声就炸了。
他只能祈祷马昊没有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您好？您有什么事情吗？”老师一脸疑惑，台下昏昏欲睡的学生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纷纷抬起头来看热闹。
“我们是警察。”小李亮出证件，“请问……”
“没事。”老黎打断了小李的话，他环顾了一圈，宋卿衣和马昊都不在这里，“不好意思打扰了。”
“哦哦，好的，没有关系。”老师把两个警察送出教室，安抚好学生后继续上课。
“师父，怎么了？”小李被他拽得一踉跄，“不找马昊和宋卿衣了吗？”
“他们不在里面。”老黎点了根烟，他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但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可又觉得处处都很违和。
这时，小李的手机响了。
“师父，他们说抓到马昊了，他现在就在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