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乖乖5岁那年。
江饶带着妻儿来医院看岳父。
入眼
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满脸皱纹，瘦的有些脱相。
穆胜躺在病床上，低头一看发现女儿。
立即展开笑脸“囡囡宝贝。”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
穆妍愣了一瞬，眼底闪过复杂情绪。
到底是亲生父亲，两者有血缘关系。
看他病成这个惨样，没有半点精气神。
实在很难和那个领着其他女人回到家里鬼混的男人联想到一起。
当初这男人有多狠心，不顾妻女，
到头来又怎样？依旧逃不掉病痛折磨。
活该两个字，用他身上正好。
穆妍在心里恨着父亲。
父母在一起不是因为爱。
从她有记忆来，每天面对最多的就是争吵，不断的争吵。
她那时候小，不理解。
为什么别人家的爸爸妈妈每天开开心心。
她的爸爸妈妈每天都冷着脸，像看敌人一样。
经常因为很小的一件事情发生争吵。
两人争吵内容她听不懂。
只记得母亲从父亲衣服口袋里发现什么，声嘶力竭的质问着。
“这是什么？在咱们结婚纪念日这天跑去和别人开房？”
“你又去找她了，对不对？”
“她就那么好，你离不开她了？”
“你怎么跟我保证的？你不是说会跟她断了？为什么又滚到一起去了！”
“离婚！我要跟你离婚！”
“穆胜你就是个混蛋！早晚有一天你会遭天打雷劈！”
绝大多数都是母亲一边哭一边大声喊着。
父亲无动于衷的看着，冷眼旁观。
穆妍天真以为是妈妈的错。
妈妈每天这副疯婆子模样，谁会喜欢啊。
直到她渐渐长大，懂得所谓的男女之情，夫妻关系，她才终于意识到母亲之前过的有多难。
墨镜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甚至不惜学那些她最看不起的行为，只为了能重新夺回父亲的关注，得到他欢心。
可惜
终究是不伦不类的模仿，学不到精髓，招来父亲厌恶。
丑事摊在明面上，父亲再不藏着掖着，开始变得明目张胆。
借口说是什么朋友阿姨来家里做客，吃个饭，手在桌子底下也不老实。
母亲看到那些心如死灰，等女人走后。
“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搞，别把人给我领家来！脏了我女儿的眼睛。”
这是母亲清醒时对父亲说的话。
哪怕心已经千疮百孔，还是会下意识维护女儿。
母亲不再对父亲抱有任何期待。只想保护好她，只为她而活。
穆妍每每想起这些，都无比痛恨那时的自己。
为什么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去维护母亲？
眼睁睁看着母亲一点点走向深渊。
直到有一天，
在父亲把女人领进家，在那张婚床上做一些恶心事情。
母亲下班回家，再受不住打击，和他发生激烈争吵。
“那帮女人就那么好，好到舍不得从她们身上离开？”
“穆胜你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你这个骗子，我怎么会蠢到相信你的话！”
“穆胜我恨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大笑。
穆妍看在眼里，觉得母亲更像同学口中的嘲笑话语［你妈就是个神经病，是个疯了］
母亲转身之际，发现她打开卧室门偷听这些，张了张嘴，不再多说什么。
只露出一个充满苦涩的笑容。
夜里
母亲回到她房间，
躺在床上，把她抱在怀里，
在她耳边说了很多很多话。
“女儿乖，长大以后千万别碰爱情。”
“若是碰到一个你喜欢的男孩子，他如果不喜欢你，一定要及时止住这份感情。”
“记住一定不要纠缠，那样你会受伤，会被伤的很惨很惨，很有可能连命都没了。”
“女孩子一定要坚矜持，不能太过主动，男人喜新厌旧的速度，是你难以想象的。”
“我的女儿一定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妈妈会在远处看着你。”
“女儿，不管到什么时候，你一定要学会自己强大。”
“女儿一个人要乖，对不起，妈妈太累了，撑不下去了……”
母亲说了很多很多，泪水打湿了她的睡衣。
那些话，她听的一知半解。
清晨，母亲睡得很熟，怎么叫也不醒。
身上很冰，再也不暖洋洋的。
她跑出去叫父亲，可整个房子里都找遍了，依旧没有看见父亲身影。
还是隔壁张阿姨听见她哭声，过来看看。
她拉着张阿姨往卧室走，进去一看，张阿姨被吓得瘫坐在地上。
没一会儿，来了一辆车，妈妈被人抬走。
从此，母亲再没有回来过。
张阿姨对她说，她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到底有多远，什么时候回来，谁也不知道。
她成了同学口中没有妈妈的野孩子。
没有母亲大喊大叫，父亲领了很多个女人回来。
每天都要闹到很晚，吵的她睡不安稳。
幸好
三年级可以住宿。
她渐渐很少回家。
回去也没用，看不到父亲身影，也不想看到。
哪怕她考全班第一，全年级第一，父亲也不理会。
他只顾着哄那些阿姨开心。
她的爸爸不爱妈妈，也不爱她。
穆妍越长大，那些尘封的记忆越不断侵蚀着她。
她渐渐明白母亲说的意思。
第一次心动，她怕变成妈妈那样，选择隐忍克制着。
哪怕那人迎面走来，她也能装作不在意。
母亲说过不能太过主动。
太容易得到，男人不会珍惜。
她一直记着，又好像没有完全记得。
第一次遇到喜欢的人，不知道该怎么相处，怎么表达。
江饶很好。
她很喜欢，这份感情快要藏不住。
那天晚上，她第一次被男生表白，
母亲没告诉不能立即答应。
她忘记嘱咐，满心欢喜答应。
男人给她感觉很不一样。
忽冷忽热，忽远忽近。
摸不准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
不止一次，她想放弃。
当看到男人准备接受心仪女生表白的那一刻，她暗暗下定决心，再不要心软。
做好一切准备。
事情和她想象的有出入。
男人没有接受那个女生表白。
反倒对她越来越好。
好到她越发心动。
她很喜欢，喜欢到想要抛弃一切。
在此之前要确定一件事。
试探之后有些疑惑，
男人冷着脸说他不是原来的江饶。
穆妍直接傻住。
那原来那个人去哪儿了？
第一反应是惊讶。
以至于没有明白男人又追问她一句［会怎么选择］这句话的意思。
男人生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