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清沉默着，没有言语。
灵芝继续说道：“当时她见我家小娘受宠，为了讨好我家小娘，便说自己医术精湛，能为奶娘治病。”
“但她下手狠辣，当着我的面就敢对奶娘施以毒手，过后甩给我一个药方用以吊命，一直吊到了今天，为的就是给自己一个不在场证明！”
“她哪里知道什么针灸，她不过就是胡乱下手！”
“她知道。”
满场寂静之中，除了灵芝撕心裂肺的喊声，再无别人的声音。突兀地，一个沉静慈悲的女声在众人头上响起，恍若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众人抬头循声望去，才发现，说话的那人竟然是曼陀。
“她知道什么？”灵芝没想到这时候还会有人为顾清清说话，有些微微发愣。
而此时曼陀站起身来，缓缓从高台而下，走到顾清清面前，而后面向众人道：“我与顾清清在她小时候曾有过一段师徒缘分，传授了她些许西域医术的知识。”
顾清清瞪圆了眼睛。
苁容不是说曼陀医师已经失忆了吗？
既然她没有失忆，为何先前要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又为什么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站出来为她说话。
曼陀慈爱地摸了摸顾清清的手，示意她冷静下来：“现在我问你，你当日施针可有错误之处？”
顾清清顿了顿，随即果断地摇头。
“我没有误诊，我当时已经治好了奶娘，后续她只需按照我的方子服药，不日就会大好。”
“我信你。”
“胡说！”
灵芝眼底通红，恨不得扑到曼陀的身上。
“你又是谁？现在人证物证都在，我娘的死因已经很明显了。怎么能单凭你一句相信，就能洗脱顾清清的嫌疑呢？”
曼陀慢慢地转头，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并没有因为灵芝的控诉而受到半点影响。
“这位姑娘，你从最开始就错了。”
她看着奶娘已经僵直的身体，悲悯地闭上了眼。
“你说顾清清是在赛前为你娘施的针，那就已经是过去许久了。而无论是针刑还是针灸，针的伤口都不能持续两天以上。”
“所以采莲看见的针孔，定然不是顾清清的手笔。”
“我倒是觉得，这位老人尸首状况来看，是突然毙命，而不是被药物吊着命，拖死的。”
有了曼陀的提醒，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我就说，平日里缝衣服被扎到，也不过几个时辰就看不出来了，怎么她的痕迹就保留这么长呢？”
渐渐有人开始疑问，将话题转向了灵芝。
没有人会不相信曼陀说的话，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本届大比的评委，更是因为她曾是开创了西域医术一个门派的创始人。
她可是医圣啊！
灵芝没想到有人会突然观察出错误，颇有些无措地低下头。
本来她娘这几日都好好的，精神头也足了许多，她心底是真真感谢着顾清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