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的凉风吹动他眼前的碎发,带走身上最后一丝燥热。
他回过神,茫然的看着面前关紧的房门。
他又干了什么?主上还是清醒的?!
草
墨子渊胡乱无措的抓挠着自己的头发,脚步无措的在他门口徘徊。
低声骂着自己,心中的烦闷无处发泄,只能一拳打在石柱上。
他会不会已经走了?
墨子渊心跳好似停了片刻,他慌忙的向前,可将手放在门上,却又不敢推开。
烦闷的转身对着石柱又打又踹。
谢梓寒推开门便看到这个人发疯般在自己屋前揍……柱子?
墨子渊注意到谢梓寒,立马站好将眼前的头发拨开,下意识向前,却又赶忙停住脚步:“谢,谢教主……你睡得好吗?”
“挺好的。”谢梓寒视线淡淡扫过他:“殿下这是在锻炼?”
墨子渊摸不透他的情绪,只能顺着他回答:“啊?对。”
谢梓寒:“那您继续。”
墨子渊见他要走,冲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你去哪儿!”
谢梓寒与他对视,认真道:“吃饭。”
墨子渊:“……”
谢梓寒:“您不饿吗?”
看着他神色与往常无样。
真是梦啊,他就说嘛,自己哪能有这个胆子喝两口酒就去爬他的床。
“饿。”墨子渊自嘲一笑,心中莫名有些失落,他握住谢梓寒的手:“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谢梓寒躲开他的视线:“随便。”
……
墨子渊想不明白,用筷子使劲戳着碗里的米饭。
一张木桌四个方向,为什么谢梓寒不选他旁边的两个位置,而非要坐他对面与他拉开距离呢,是不是在躲他。
“太子殿下。”谢梓寒嗦完最后一根粉条才将筷子放下,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从我吃饭开始,您就一直盯着我,您是对这些食物没胃口,还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不好意思说吗?”
“没。”墨子渊将头低下,继续戳着碗里的米饭:“我就是觉得谢教主……好看。”
谢梓寒嘴角微抽:“您碗里的米饭都戳成年糕了,光滑圆润的更好看,与其看我不如看他。”
墨子渊失笑,抬眸看着他:“年糕就是要吃嚼劲,我再戳一戳。”
谢梓寒:“……那您继续戳,我先走了。”
“别啊。”谢梓寒走过他身旁时,墨子渊伸手将他拦住:“我做了这么多,你就吃两根粉条啊。”
谢梓寒:“是两碗。”
“再尝尝其他的。”
“吃不下了。”
“我喂你。”
“……”谢梓寒微笑:“您别说喂我了,就是把我嘴掰开,我也吃不下。”
墨子渊拉住他的手腕:“那陪我坐会儿,消消食。”
“殿下。”墨轩站在门口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目光时不时的往谢梓寒身上看去:“末将,有事禀报。”
墨子渊看了他一眼,才将手中的人放开:“进来吧。”
“是。”墨轩走上前,将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暗色的飞镖,箭头好似沾染的血迹上面还插着一张纸条:“末将按照吩咐带人埋伏时,这枚飞镖不知从何处射出。”
谢梓寒盯着暗器,开口道:“受伤了吗?”
“没。”墨轩摇头:“末将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人将纸条放在箭头处,既不安全又容易脱落,还带着鲜血,所以末将并未轻举妄动,便将它带来听从殿下处理。”
谢梓寒:“箭头的不是血,是毒。”
墨子渊用布料包裹着手,将飞镖拿起:“是一品红。”
“还好墨大人细致。”谢梓寒:“这种毒来的不猛,却能腐蚀皮肉循序渐进要人性命。”
墨轩:“末将只是侥幸罢了,殿下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墨子渊用筷子将纸条摊开,上面赫然是血红的大字。
‘今夜,你们守的住吗?’
“光天化日公然挑衅,必定是凶手。”墨轩咬牙切齿:“我下午才梳理出幸存者的名单,他们好几位都远离城中,住于边郊!怎还会被这种人缠上?!”
墨子渊:“墨大人,恕我直言,官府虽是你管辖之地,但或许并不全是你的人。”
墨轩脸色顿变:“殿下的意思是……”
“不急,等把外面之事处理完,再关起门慢慢打狗。”墨子渊将飞镖的箭头置于烛火上,毒花被烤制的滋滋发烫:“传我命令,今夜全程戒备,尤其是当年那些人家附近,加派人手。”
“是。”
……
城中连发好几起命案,谣言四起,人心惶惶,戌时刚过,街上便只剩下了巡逻的士兵。
家家户户紧闭,竟也不听到婴儿的哭泣。
墨子渊穿梭于房顶之间,落在城楼之上。
昔日灯火烂漫的都城,如今一片死寂沉沉。
他握紧手中的利刃,俯视着这座华丽又危险的城池。
“殿下很紧张?”
谢梓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您暗卫今日跟着墨大人,却也没有察觉着飞镖究竟是从何处发出,可见敌人确实不容小觑,但您也不用过多忧虑,毕竟……”
“他既提出今夜相会,那便是直接刀刃相向。” 墨子渊将长剑拔出:“都是能看见用真刀实枪的,没什么好紧张的。”
墨子渊收回剑刃,坐在城楼之上,仰望着夜空,今夜没有什么星星,唯有半轮明月洒落出些许月光。
“我紧张的是,若此是失败,便是死刑。”
谢梓寒走到他身边坐下:“罪在杀人者,不在逮捕者,皇上不会如此残忍。”
“我说的不是父皇。”墨子渊没有看他,二是默默注视着前方:“这是第二次,我与你一同执行任务。”
近来事物繁多,本就没什么进展的事情更只能搁浅,如今还未帮他做些什么,便又将迫不及待将他卷了进来。
墨子渊努力抛弃心中的杂念,使语调尽量轻快:“如果是这次失败了,那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我是不是就不可能了?”
哪怕是临近盛夏的风,也依旧夹杂着凉意,明明只是片刻,他脑海中却闪过很多期待。
哪怕是这个人当玩笑略过也好,出口打击说他轻薄也好,他都可以接受。
但谢梓寒只是同他一起眺望着眼前的城池,没再开口。
墨子渊想凑近一些,凉风吹起那人的发丝,他脖颈上的伤痕暴露在他眼前。
心脏像被人拽紧,片刻的疼痛传来他忽然释然了,回过头笑道:“说了不逼你的,但我还是不住。谢教主别放在心上,我就是喜欢白日做梦罢了。”
“我去那边看看,谢教主自便。”
人影从身旁闪过,谢梓寒才抬起头
“不会失败的。”
轻飘的话语很快消散在寒风中,也不知道微风刮过他耳边时,能否替他诉说。
远处的墨子渊似有所感的回过头,可身后只有黑夜一片,那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视线中,他自嘲一笑。
没点本事,你哪里来的脸对他动手动脚,就想靠着他一味的纵容和忍耐吗?
他握紧手中的长剑
独狼,你快不配了。
明月渐渐被乌云遮蔽,夜半子时,街上吹起一阵阵雾气,巡逻的士兵渐渐疲惫。
墨子渊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