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年过去，村里的熟面孔再次逝去一些，就连王大婶都垂垂老矣，行将朽木。
可沈淮序和楚晚宁还是当初的模样，只是后者的青丝已经变成白发。
容颜未变，只是因为前者花了天大的代价，他不是肤浅之人，只是哪有女孩子不爱美的？
“你看我如今的头发和皮肤倒是相得益彰，比之前看着更顺眼了呢！”
楚晚宁调笑，这些年里身后男子实在太辛苦了，有时候她自己都想放弃，彻底归于寂灭。
但有些话刚说出口就被打断，他不会放弃，这是劫，亦是内心的执着。
“我给村民们都送了一株宝药，使用得当可以延年益寿，算是感谢这段时间对我们的照顾。
今日风和日丽，未来几天无风无雨，是个离开的好日子。”
沈淮序帮面前女子盘发，指尖上灵力运转，将掉落的头发焚烧成灰，不让其发觉。
她的首饰盒，满满当当的首饰，各种金簪银簪随处可见，都是他亲手打造。
身为修士，只要用心去做一件事，哪有做不到的。
“用那根梨木簪吧，上面带有淡淡的花香，我很喜欢。”
这是沈淮序亲手削的，也是第一件礼物。
“你先坐在此处等我，我去将行李收拾一番。”
其实凡间的东西对修仙者来说毫无价值，但记忆无价，两人都不想丢弃。
楚晚宁穿上狐裘大衣，又戴上维帽，这白发模样总会让人惊奇，还是遮挡住更好。
两人虽然在此处生活了二十几年，却没有太多家当。
收拾好有纪念价值的东西后，沈淮序随手捏了一个清尘术，将两人在此生活的一切痕迹清理干净。
院子外喂养了一匹白马，和楚晚宁年少时在下界的坐骑一模一样。
清晨的第一丝光辉洒在地上，青衫男子牵着白马，带着弱不禁风的女子离开这座平平无奇的凡人村庄。
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也不会知道所行的终点。
“从这里再往北行一段时间，就要进入幽冥域的范围，听闻那里可以看见仙光，希望有缘见到。”
两人走走停停，恍如真正游历的凡人一般。
上界和下界一样都有凡人国度，那些平凡普通的人，和修士仿佛处于两个世界。
有些修士喜欢凡尘俗世的生活，或者感悟某些特殊功法，也会隐匿于其中。
这些凡俗国度和修仙界一样传承久远，虽然经常断绝血脉，但总有国度或村庄留存下来。
修仙界也有不成文的规定，不可打扰这些凡人国度，更不允许邪修随意杀戮。
因为流传到现在的凡人，祖上哪个没有修仙者的血脉？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开始返租，为修仙界补充新鲜血液。
凡人和仙人虽然处于同一个世界，没有太大交集，却又相辅相成，可能对某些人来说，一片山脉就是他们的全世界。
刚踏进幽明域地界，天空便开始下起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
“这鬼天气，真不知道北域蛮子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苦点就苦点吧，咱们接这次任务佣金可不少，要是这样的价钱多跑几趟，这辈子吃喝都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