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登上幽明域最高的山巅，听闻此处是观赏仙光最佳的地点。
北风萧瑟，沈淮序用灵力驱散所有寒冷，他修道一世又一世，从远古存活至今，若不能护一人周全，岂不是笑话？
天上繁星闪耀，苍穹之下，似乎上界和下界并无不同。
但自从知道还存在至高仙域后，她看这夜空，总觉得有几分虚假。
“咱们不去西洲了好吗？你也不要再为我续命，能活多久便算多久，死亡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就不用那么辛苦修炼了。”
楚晚宁裹紧狐裘大衣，缩在身旁温暖的怀抱里。
不是不想活，只是不想牵连其他人。
像黑羽那样，以无数无辜之人重活一世，实在做不到。
而且她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恐怕去了西洲，沈淮序会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他一直很抵触佛教，应该是知晓一些事的，证明那不是他想走的路。
沈淮序紧紧握着怀里那双冰凉的小手，眸光一如既往温暖、真诚。
“世人皆以为你是我娘子，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寂灭，这样的负心汉，是不得好死的。”
楚晚宁无语，以前的他不食人间烟火，但这几十年来倒是越发返璞归真了。
“你啊你，凡人之间凄美的爱情故事少听一点，海誓山盟也经不过时间的消磨，从互相欢喜到相看两厌的也不少。”
这也是她从未想过寻道侣的缘故，凡人如此短的寿命，相爱之人尚且会反目成仇。
若是放在修士身上，估摸着会变成今天你灼烧我神魂，我明天扬你骨灰。
而且修仙者的寿命太漫长了，真要多一个仇人，那是极端痛苦的事。
“不说这个了，你看远处似有仙光降临。”
沈淮序修长的手指指向远方，淡淡的光芒映在他那张俊俏无双的侧脸上，楚晚宁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远处的苍穹有仙光轻盈地飘荡，时而忽暗忽明，时而变换各种形态。
五颜六色的光芒铺满整个天际，比她那日在洞中看到的漫天萤火虫更壮阔，像一幅画卷缓缓展开。
迷离虚幻的光芒像数千万朵烟花无声盛开，又像笼罩在天边的一缕淡淡烟霭，让人遥不可及。
“真美，仙境大抵便是如此吧！”
天地仿佛都跟着宁静下来，只有那场震撼人心的灯光秀。
楚晚宁笑容满面，这几十年间是她最为开心的一段时间。
见过万里飘雪、仙光降临的美景，遗憾似乎少了几分。
“仙光的出现的时间长短不定，等它结束，我们便启程。”
“好。”
这一路都是沈淮序做决定，反正如今的她比凡人口中的病秧子还孱弱，也无力做什么事。
仙光在三个月后消失，两人已不觉遗憾，再次牵着白马远行。
“寒冰域都归冰雪圣宫掌管，此势力有轮回强者坐镇，我会带你登门，求万年寒冰做棺，封存生机。”
沈淮序有些无力，强行续命，挽留已死之人留存世间本就是逆天之举。
等到楚晚宁体内那道自禁地而得的神奇力量消耗完毕后，她只能被封印。
西洲那群人还不知道是何想法，但绝对不会心甘情愿付出巨大代价救一个外人。